祁涟立刻笑靥如花,“嬷嬷放心,我会安排个小丫头跟在身边服侍你的。”
孙嬷嬷怎么也没想到,原想自己能一朝得道,大权在握,可最后却什么好事都没捞着,还被发配到庄子上。
她以前在衡府的时候曾跟着施雪柳去过一次庄子上,又脏又乱不说,那些没见识的乡下人还总喜欢盯着人看。
随便拿点什么小玩意儿出来都要惊讶半天,孙嬷嬷可瞧不上那些乡下人。
在祁涟还未嫁进来之前,左脉之的院子里就十分地有规矩。
如今祁涟弄走了孙嬷嬷,其余的几个小丫鬟想必也不会犯什么大错,所以她便同左脉之安心地上路了。
黔州地处乾国西南边陲之地,所以他们一行人照旧是从南城门出城。
雍城毕竟是乾国的都城,四面八方都修建了宽敞的驰道,马车走在上面还极为平稳。
此次出行,一共准备了三辆马车,祁涟同左脉之平日里就待在中间的马车之上,采衣和圆春无事之事就待在第一辆马车上,至于后面的一辆马车,都是此次祁涟和左脉之的一些行李。
此次出行,左脉之带的几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骑着马护卫在左右,左安则放弃了骑马,直接接替了马夫的活。
此时一行人马才刚出城,初升的旭日透过马车的车帘射进车内,一条窄窄的光斑正好落在左脉之凝神读书的脸上,衬得他一张脸宛若神明,祁涟看着不自觉地就觉得有些燥热。
她起身上前几步撩起马车车帘,外面的清风透帘而入,祁涟才觉得好些。
就见左安右手拿着马鞭,左手拿着一杆挂着铃铛的木杆长长地从他的手里伸出去,尾端用一根绳子系着,绑一根萝卜吊在马儿眼前。
祁涟‘噗呲’一声乐了,“左安,咱们这是马车不是驴车,你这样做有效果吗?”
左安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转过头来嘿嘿地笑了两声,“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嘛。平日里我喂马的时候它们也挺喜欢吃萝卜的。”
“今日咱们出门得早,夫人你不再休息一会儿?”左安又道。
“不了,这马车摇摇晃晃的也没法睡着。”祁涟拒绝。
左安转头重新看向前路,嬉笑了一声,“这样的路若是您还休息不好的话,那之后的路您可能就更没法睡了。我长这么大去过不少地方,也就是咱们雍城附近的路能好走些,马车摇摇晃晃似摇篮一样催眠。等明日咱们出了雍城地界,您就知道了,那样的路想睡着可就更难了。”
自古都是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祁涟想着当初初来雍城之时,那时虽觉得马车难熬,但毕竟也已经过去几年时间,痛苦难熬的感觉早忘了。
如今要坐近两月的马车,祁涟还是有些担忧的。
身旁的左脉之连眼神都未移开一眼,手中的书页又翻过一页,嘴唇却开合道,“别听左安胡说,这一路行去,晚上我们都尽量宿在客栈之中。”
左安识相地转过头去,心里却啧啧两声,暗道果然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从前他们同公子一起出门的时候,可从未有福气还能住在客栈之中,如今带着夫人一起,果然待遇立刻就好了不少!
不过过了一会儿左安也就释怀了,若是他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也要死命地疼爱!也不怪此次公子做的诸多安排了。
左安便拿着马鞭又抽动了一下,目光看向前方喷薄而出的朝阳,我的亲娘呐你可要努力一点!儿子我想成亲了,也想抱着软乎乎的媳妇了。
他们出发之时本就已经到了五月,随着马车越往南疾驰,天气也越来越热,祁涟早早就换上了纱裙。
虽心里有些担忧,不过这一路之上左脉之确实如当初承诺的那样,每日晚上都尽量让祁涟住在了客栈之中,所以休息地还算不错。
不过左安所说的也是真的,出了雍城之中,除了途径平原之时道路还算平坦,若是遇上山路,坐在马车之上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