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葭觉得自己虽然是个病患,但也不能闲着,很自然地走过去,充当起了生火工的角色,火生好了,冯葭冰凉的手脚也开始一点点回温。
李蕴玉把长剑拿出来,插进野兔的身体,放在火上炙烤。
一时间无言,只有滋滋的肉香味弥漫在空中。
他是一个话极少的人,冯葭当然也不是个话痨,但是她有很多想知道的东西,便旁敲侧击道:“蕴玉大哥,你常在这深山老林中行走吗?”
李蕴玉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将烤兔翻了个面。
“蕴玉大哥,你武艺如此高强,是师从何人啊?”冯葭不气馁地又道。
李蕴玉淡淡撇了她一眼:“你很吵。”
“你怎么了?”冯葭却忽然大呼小叫起来。
李蕴玉的眼皮子跳了跳。
冯葭指着他眼眶下的青黑:“蕴玉大哥,你昨晚上又熬夜做飞贼去了?怎的脸色如此难看?”
李蕴玉的手指轻颤,忍不住地想到昨天晚上。
他用荷叶包了一点水回来给她喝,喝完她就叫唤着冷,他便在她旁边生起火,又将佛像身上破旧的袈裟拽下来盖在她身上,直捂得脸上发红,浑身冒汗。
正要满意地去休息,她又拽住他,叫唤热。
他只能又将袈裟取下,把火灭掉,而后去旁边休息,还没睡着,那便又开始叫唤冷。
反反复复,一夜折腾他几十回,直到听到鸟叫,夜幕即将散去时她才消停些,让他得空阖眼睡了一小会。
李蕴玉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确定你不记得昨晚上干了什么了?”
冯葭浑身一怔,心道糟了,试探性地开口:“我是不是对你说了不该说的?”
“你有秘密吗?”李蕴玉反问。
冯葭噎了一下,道:“对你,我没有秘密。”
李蕴玉看着她黑白分明的杏眼,似乎在分辨她这句话里的真假。
“蕴玉大哥你忘了,我们俩现在是盟友。”冯葭眨眨眼。
李蕴玉把脸偏过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兔子烤好了,两人一人一半。
许是真的饿了,即便没有任何调料,冯葭也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一抬头,李蕴玉还在慢条斯理地吃。
兔子的油脂顺着他的指尖往下落,最后掉在地上。
他的手很白皙,五指修长,骨节分明,明明使剑,可指腹上却没有茧,让人意外。
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冯葭站起来:“蕴玉大哥,今日怕是要就此别过了。”
她道:“谢府的人现在一定满山找我,我得回去了,我知道你不想暴露身份,所以你不用送我!”
“……”
“我知道蕴玉大哥是好心,怕我路上出意外,但是真的不用送我!”
“……”
“你怎的不说话了,蕴玉大哥?”冯葭眨眨眼。
又是那样的眼神,仿佛他不送她,就是见死不救,会被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