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院长咳嗽一声,对着来人道:“谢九姑娘,大夫已经在来的路上,既然没有人员伤亡,何必惊动官府呢?”
冯葭看着周慕琪嘴角的冷笑,轻轻嗤了一声:“顾院长,您考虑清楚,这书院里出了杀人犯,如果现在报官还能撇清关系,若是京兆府查到头上您再说……那可就是包庇罪!”
“按照大历律法,杀人偿命,包庇同罪!顾院长,您想好了?”
言罢,冯葭将脸转向众人。
顾卫风听到这话,怔了一下,低下头,眼神复杂。
周慕琪则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的祸害!你敢报官!谢兰昭,你敢!”
一直站在周慕琪身后的谢袭衣咬紧了嘴唇,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不停绞着手里的帕子。
冯葭把视线收回来,隐隐觉得这三个人似乎很怕见官,是想要刻意隐瞒什么东西?
隐瞒的东西,很可能跟那个叫做陆覃的学生有关。
半晌,顾卫风蹙起眉头:“谢九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
“哦?学生听不明白。”
顾卫风自信满满道:“女子本就应该在内宅安分守己,就算是平民女子,也以上公堂为耻,谢九姑娘,既然你没有任何损害,何必要抛头露面,白白让人笑话呢?”
冯葭忽然抚掌大笑。
众人都被她笑得不明所以,顾卫风更是皱眉道:“九姑娘,你笑什么?”
冯葭抬起帕子,轻轻擦拭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我笑先生你啊,迂腐不堪!一肚子的酸臭道理!我都差点死在周慕琪手里了,还管那劳什子的名声?”
“你!”顾卫风伸出一根手指头,颤抖地指着冯葭的脑门,脸色铁青,你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冯葭道:“先生,学生也劝您一句。若是我是平民女子,周慕琪杀我,想必这顾家私塾还会帮着递刀,可惜啊,我是丞相府嫡女,而受伤的那位乃是幽州云台司陈大人嫡女,报不报官,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私塾院长说了算的!”
冯葭的目光冷冷地转向周慕琪,“今日这官我是必报不可!凶犯也是非杀不可!”
“我看谁敢拦我!”
众人都被她的气势吓得一抖。
周慕琪死死的握紧拳头,眼睁睁地看着冯葭的仆人松槐拨开众人冲了出去,眼睛恨得都快要滴血了。
冯葭蹲下身子,将人搂在怀里,陈央央脸上血色尽失,却还强撑着勾勒出一抹微笑,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兰昭姐姐,我厉害吧……”
“笨蛋!简直愚不可及!”冯葭的眉头整个打起结:“刚刚我亲眼看到你把那蛇口压在自己手上,报复周慕琪有那么多的方法,你偏偏选一个会送命的!”
“姐姐也说了,我很笨的,”陈央央笑容未减,有些委屈又有些自豪道:“我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不过兰昭姐姐你放心,要不了命,”陈央央眨眨眼:“你忘了,我母亲可是大夫,虎门无犬女,我自然会些医术,我早就服用过解药!”
冯葭故而放下心来道:“院长也是你找人请来的?”
陈央央点头:“我让贴身女婢去禀报,说是水廊里出了贼人,周院长这才召集众人拿着棍棒而来,也正好将周慕琪逮个正着。”
冯葭终于扬起了一丝笑容:“还不算太蠢。”
正说着,私塾里的坐堂大夫匆匆而来,检查一番后说并无大碍,不一会,京兆府的人也来了。
京兆府的公堂上,周震稳坐上座。
冯葭与顾卫风并排站在一处,陈央央则虚弱地由婢女扶着站在一侧,旁边跪着的是谢慕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