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槐满身警惕,慢慢靠近窗户,只等谢皓轩进来,就一飞了之。
却听到冯葭道:“二哥,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的丫鬟粗苯,打碎了一碗茶罢了。”
冯葭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松槐身上,对方瞪大双眼,眼中莫名。
谢皓轩带着他的人走了,松槐才低声道:“为什么?你刚刚大可以叫人进来抓我。”
“我说了,你的目标不是我,我的目标也不是你,”冯葭将剑从墙壁上拔出来,放回刀鞘里,神色不变道:“所以,我不想与你为敌,我想和你合作。”
少女只有十三岁,明明应该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可眼中却就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此澄澈,又如此锐利,落在自己身上,仿佛要将她所有的秘密都看穿一样。
松槐吸了一口凉气:“我听不明白。”
“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冯葭坐在桌上,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饮了一口,另一杯推到对面,示意松槐坐下,“我猜你潜伏到谢府,一定是为了谢府的某个人,那个人,应该与十年前李员外那桩灭门惨案有关,而我,除了刚刚门外的谢皓轩以外,我视整座谢府为敌,你我并不冲突,何必刀戈相向,不如互利互惠。”
松槐看着桌上那杯茶,却没有移动脚步:“你是谢府的千金小姐,你有什么理由恨谢家?”
所以,谢家真的有人与十年前那种案子有关?
冯葭眸光微沉,十年前那桩旧案她曾听父亲提起过,但已印象不深,只知道那禄林县的李员外,曾经是大历第一个异姓王爷李娴府里的管事,且这桩案子的尸体是由当时京城赫赫有名的第一仵作,徐仵作查验的。
“不要跟我说,只是因为他们把你寄养在乡野。”松槐冷冷打量着冯葭。
这个人没有蕴玉好骗,冯葭抬起头,淡淡道:“若我说,我与他们隔着杀母之仇呢?”
松槐瞳孔一缩,“你母亲当年不是难产?而是被……”松槐想起孟氏的毒辣手段,觉得那个女人能做出这种事并不值得怀疑。
这只是冯葭的猜测,还未证实,不过现在确实可以做个幌子,她的脸上骤然浮现出连绵的恨意:“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谢府的人,我必手刃之!”
如此,便可以解释得通,这位九姑娘在谢府里的所作所为了,不过松槐还是犹豫。
她没有非要和这个谢兰昭合作的理由。
冯葭一针见血:“你也可以不跟我合作,代价就是,你做不了这谢府的二等丫鬟松槐,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目的,我就不能再留你,将你赶出去易如反掌,可是你要再进来,就是难如登天了,甚至我还会发出追杀你的杀手令……你考虑清楚。”
松槐在摇摆,她说的没错,为了能进谢府,她苦心绸缪多年,她不能功亏一篑!
半晌,她走过去,将茶捧在手心里:“你要我做什么。”
冯葭轻勾唇角:“往后你在这谢府做的事情,我自然会替你遮掩,条件是,你要暗中做我的护卫。”
松槐一副你确定的眼神:“你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甚至在我之上。”
冯葭道:“我还不想暴露自己有武功这件事。”
松槐明白了,点头:“可以。”
冯葭又道:“保护我,并非我要你用性命相护,你自己的性命永远优先于我。生死关头,先自救,我不会怪你。”
松槐错愕,半晌她才点头,脸上却多了几分郑重之色:“好。”
“既然已是盟友,你能否可以告诉我,那桩案子到底与谢府的谁有关?”
松槐似乎想到了什么,双手握拳,脖子上的青筋一寸寸暴起,那个名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谢慧!”
冯葭一怔,又是谢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