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翻起鱼肚白,已过卯时,晏珺连夜去刑部,却碰了壁,当时时辰太晚了,刑部落了锁。
若是等到上值的时辰,晏珺也担心中间会生出变故。
他只好调头去找了刑部尚书,这才能带人赶往城郊十里外的城隍庙。
只是刚到庙中,就瞧见悬梁之上挂了根绳子,慕原吊在了上头,等被人抱下来时,已经没了气。
还是来晚了一步。
消息传到牡丹院时,宋枳软正在更衣,按照她先前给晏骜川定下的念书计划,今日她该去萱草院抽查他念书的情况。
可昨夜种种实在是……
先前她答应了他,会在他科考顺利入朝为官后,同老夫人提出解除婚约。
可昨日他们又……
距离之间的拉近,被迫让他们正视彼此的关系。
可她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也知道晏骜川放心不下心中的梦想。
这样的举动,将他们推向了左右为难的交界点。
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也。
宋枳软当真是头疼得厉害。
“姑娘。”
“姑娘?”
银柳轻轻推了推宋枳软的肩膀,才将对方唤回了神。
“衣裳系好了,姑娘,您可以动身去萱草院了。”银柳提醒。
火鹤从廊下跑进来,气喘吁吁禀报:“姑娘,不好了,慕原死了。”
宋枳软心底一惊,“死了?”
火鹤点头,“二公子也是怕你们听到流言蜚语担心,所以让人来牡丹院报信,
说他昨夜赶到城隍庙后,已经自缢了。”
她指尖发凉,预料到了什么,“慕原无罪,怎么会自缢。”
火鹤同银柳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前自家姑娘说的秋家和康王的事情,她们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姑娘什么时候派人跟踪秋潘南下,更不知道司马云藤何时同宋惜说的康王有意谋反。
不过姑娘不会撒谎。
可慕原是无辜的,应当要竭力自证清白,如何会选择自缢?
她们想不明白。
只看得出来自家姑娘很着急。
“二公子回来了吗?”宋枳软询问。
火鹤回想道:“方才来替二公子传信的小厮说过,二公子先回去更衣,
待会儿还得去刑部,特意让他来传话。”
“收拾一下,先去二公子的院子。”
宋枳软从屏风上取下薄衾狐毛披风盖在身上。
昨夜去了趟鬼市,又扶晏骜川回来,期间捱了些风,今日有些头疼咳嗽。
她自己的身子差劲,自己也清楚,不敢懈怠,穿好披风就赶去了晏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