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望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呢!”
方锐华道:“怎么,心虚啊?”
江承望把手里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摔,指着方锐华的鼻子道:“你再说一遍?”
方锐华冷笑:“吓唬谁呢,我再说十遍也是一样,学了十几年连个形都把不住,我和你当同学都嫌丢人!”
江承望恼羞成怒,大步冲上来就要推方锐华,辛辰紧张地汗都沁了出来,伸手想要去拦,被江承望随手推到了一边,撞到了一旁的台子,上面摆着的石膏像晃了晃,险险没掉下来。
“你他……”江承望挥拳朝着方锐华就去,方锐华也不甘示弱,眼看着两方就要起冲突……
“干什么呢?”
教室门打开,老师拿着教案皱眉站在门口,又重复了一遍,“围在这儿干什么,作业都做得挺好?”
江承望放下拳头,恶狠狠地瞪了方锐华一眼,在返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经过站在一边的辛辰,肩膀用力顶过去,让他倒退了两步。
上午的课程没再出什么问题,下课之后,辛辰请方锐华吃了午饭,感谢他帮自己说话,方锐华大大咧咧,倒是不把这当什么事,直言朋友之间就该这样,但辛辰却在和他分开后有些犯愁。
按照辛辰一向的与世无争原则,像江承望这样的跋扈的人,向来是需要敬而远之。他本就画得不好,最应该谦虚受教,即使是反抗也应该是靠自己的成绩来打江承望的脸,方锐华是仗义执言没错,可却也太惹眼,树敌过多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辛辰怕江承望打击报复,却也感激方锐华为自己挺身而出,更担心方锐华因为自己受到牵连,心里乱七八糟的,走路也心不在焉,这天下雨,他连踩了几个水坑,鞋袜都湿透了,湿冷地贴在脚上,难受极了,好不容易到了宿舍楼下,辛辰却又想起来白泽南这几天智齿发炎,托他带药来着,只好又撑开伞走出去,绕了一圈去买药。
等回到宿舍,辛辰的裤脚已经湿透,衣袖也湿了,心情就更加不好,这种糟糕的心情在看见陆柏谦的消息的时候直接跌倒了谷底。
“今天晚上朋友父亲过寿,我就不过去了,让司机送你。”
他连安慰的小蛋糕也不能收到了。
辛辰失落地站在宿舍门口,手边的雨伞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来,汇成一个小水洼,辛辰把伞靠在门边,沮丧地推开了宿舍门。
白泽南还在床上躺着,辛辰把买来的饭和药放在他桌上,白泽南听到声音低头看了一眼:“谢谢……辛辰你衣服都湿啦,你换下来吧,我拿回家帮你洗。”
辛辰摆摆手:“不用了,我自己洗就行。”
白泽南看他的表情,小心道:“对不起。”
辛辰连忙道:“没事,我心情不太好,不是因为你。”
白泽南“哦”了一声,“外面在下雨,你下午还要去家教吗?”
辛辰点点头,本来每周去家教都是开开心心的,但这次却没什么可期待的了,不过想起这是月末,今天晚上家长就要给他结工资,一千二百块钱,足够他下个月的生活费了,辛辰原本发沉的心又稍微提起来一些。
“没事,你快把粥喝了然后吃药睡觉吧,我要备课了。”
下午,辛辰在学校吃了晚饭才出去,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连绵的使人郁结,辛辰这个季节的鞋子一共就三双,脚上这一双是最后的干净的了。
坐陆柏谦派来的车去了家教地点,像往常一样把课程讲完。他的学生进步很快,这个月调考他辅导的几科都涨了分,家长夸他不停,还拿水果酸奶给他吃,但是直到授课结束,辛辰打算离开,对方也没提出薪酬的事。
辛辰脸皮薄,但他手头实在很紧,急着要这笔钱,因此再三踌躇,还是说道:“阿姨,您看这个课时费……”
家长依旧笑容可掬:“啊小辛你放心,该给你的钱一定是要给的。我家丫头也对你很满意,我希望你能做长期的,你看行吗?”
辛辰被她夸的云里雾里,迷迷糊糊道:“行……”
“那就好。你看天也不早了,你路上小心啊。”
辛辰发觉不对:“可是之前不是说一个月一结的吗?”
家长道:“是这样啊,我工资刚发下来,她爸也不知道这个事,就拿去买理财了,一时半会儿拿不出来,所以你看一学期结一次怎么样,我家就在这我还能跑了吗?”
辛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家长又热情地往他手里塞了两个橘子,更是把他想说的话给怼了回去,最后防盗门砰一声关上,辛辰拿着橘子,愣愣地站在外面。
他其实挺缺钱的……
不过,好歹还有陆柏谦给的卡,也不是过不下去,人家钱拿不出来也没办法,辛辰安慰着自己,默默下楼了。
第8章他问了,还哄了
辛辰出了单元楼门,撑开手中的伞,细绵绵的雨丝落在伞上几乎没什么动静,却总是把空气弄得湿漉漉,怪叫人心烦,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被乌云遮蔽着的雾蒙烟笼的月亮,慢慢朝小区门口走去。
小区的人行道是铺了长方形石砖的小路,天黑着,辛辰走得不快,却突然间脚下一空,松动的石砖发出一声轻小的动静,小坑里面积的雨水急速涌上来,接着带着网面的运动鞋里便漫上一层湿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