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上下无论亲王、官员、公子、夫人全都躬身作礼。这个世界没有随便跪拜的规矩,一般官员上朝时候也是弯个腰就可。只有下人、丫鬟。才需要跪拜。
就见赵府一干人等弯腰的弯腰,跪拜的跪拜,只有赵玄直愣愣的站着。这时赵莱在他身边还没离开,弯着腰作着揖,紧忙收回一只手来拉了他一把。赵玄寻思别人都矮了一截,只他站着也有点太显眼了,干脆顺势盘腿坐下,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一旁赵莱无奈翻了个白眼。
正想要提醒赵玄现在作揖行礼即可,但这时车帘打开,皇帝陛下弯腰出来,从龙辇走下,他紧忙随大流的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玄透过人群缝隙看向皇帝,只见这皇帝虽说是新皇,但其实也不小了。最起码看着得有三十来岁,龙眉虎目威严的紧,一扫众人,道:“诸位爱卿平身!”一大票人口称:“谢陛下!”呼啦啦的又直腰的直腰,站起来的站起来。
荣亲王上前两步,行礼道:“陛下,老臣无能,没能主持好婚事,还望陛下赎罪!”
“皇叔无需多礼。”皇帝走到荣亲王面前,搭着荣亲王的胳膊,亲自把荣亲王扶起来。荣亲王顺势直腰。皇帝道:“都是九妹顽劣,怎能怪罪于皇叔?”后冲着赵守城道:“赵爱卿,今日之事,都是舍妹之过,朕代她想你赔罪。”
“微臣不敢!”赵守城行礼道。
皇帝道:“朕已经派人满城搜捕,赵爱卿不必烦心。朕一定将皇妹完完整整的给你找回来!”
赵守城能说什么?只好点头谢恩。皇帝却踱步到赵玄面前,上下打量着他,道:“你就是九妹婿?朕还是第一次见。”神情就像平常说话,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赵玄坐在地上,理都没有理他。瞪着一双空洞的大眼,心里面则想着,如果李淑被抓回来,逼着跟自己拜堂,自己怎么躲过去?
躺在地上打滚?
貌似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赵守城怕皇帝尴尬,上前来道:“陛下,劣子愚钝,不能给陛下见礼,还望陛下赎罪。”
“哦?是吗?”皇帝意味不明的道:“朕怎么听说,朕这妹婿,也能说一两个字?”
赵守城道:“陛下明察,劣子虽能口吐一二字,但无非是饿了、回家,仅家女一人听过。就连老臣也未听过他开口。”
“罢了,朕只是随便问问而已。”皇帝笑道。
这时候无论厅里的、厅外院子的,一干来参加婚礼的大小官员及其家眷,全都老老实实的站着。赵守城忙请皇帝坐下。皇帝在首座坐下后,一摆手,冲着众人道:“诸位爱卿也坐吧!”大家这才领旨谢恩。先后落座。
这个世界极其讲究身份尊卑,凡是在厅中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其余官位略小的官员或后辈都只能坐在院子里。皇帝等众人坐下后。一一扫过厅内所有人,最后落在萍儿、吴妈身上,愠怒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
萍儿浑身一颤,叫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吴妈也道:“陛下开恩!”
皇帝冷哼道:“开恩?今日你们敢假扮公主,明日还不要假传圣旨?哼!老实招来,我皇妹被你们藏在哪里去了!”他不说李淑自己藏在哪了。却问吴妈、萍儿把李淑藏在哪了,很显然是要让她们替李淑背黑锅的节奏。
萍儿的脸唰地一下更白了,面无血色。浑身颤抖道:“奴……奴婢不知。”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喝道:“来人啊,把这两个人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看她们招是不招!若是始终不吐露把公主藏在哪了。以谋杀皇亲国戚罪论处!”
“不要啊皇上……皇上饶命……”
眼见萍儿、吴妈就要被侍卫拉下去行刑,忽然从院中传来一声娇喝。
“慢!”
只见从公主送亲队伍中走出一个丫鬟,明眸皓齿,美玉莹光,一袭水色裙装包裹盈盈纤腰,一步一步走入大厅,眉宇之间,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不是李淑又是谁?
李淑走入大厅后,冲着皇帝盈盈拜道:“臣妹参见陛下。今日之事。皆由臣妹谋划,与萍儿、吴妈妈无关。望陛下放过她们。”
“朕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出来了。”皇帝面无表情道:“你可知罪?”
李淑抬起头,眼神中有一抹倔强之色,毫无畏惧道:“臣妹不知!”
“好!好一个不知!”皇帝怒极反笑,拍案而起道:“倘若欺君之罪还不是罪,还有什么是罪?”
“尽人事,听天命,这时皇兄曾教我的。”李淑声音清冽,淡淡说道。
她口中的“皇兄”就是眼前的皇帝李元钦,而“尽人事,听天命”,则是指她让萍儿假扮她一事。
这个世界对礼法极为看重,尤其是结婚,不仅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六礼缺一不可,更是不能少了拜天地的环节。
拜天地意味着这一段婚姻让天地见证,拜过天地之后,夫妻便要永结同心、白首不离。相比起来,其余前六者或许还可更改。只有拜过天地之后,经天地见证,若想反悔,不仅需要双方家长祭天祭祖,更需要有当地父母官的审批,并查明原因,还要一起向天地请罪。如此一来,这婚离不离得成还两说。
本来这规矩是对女子的一种保护,若非妻子犯七出之条,即不顺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窃盗,丈夫不可随意休妻。可曾经有那么一对夫妻,所有“离婚”的手续都办完了,但在向天地请罪这一环节,却因理由不足,天地不允,两人当场口吐鲜血而亡。至此,结婚也变成慎而重之的事。
而休书只有本人心灵至诚,以血书写、焚烧才有效。李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