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睡前,沈惊瓷干了一件事儿。
她把小铁盒子里的那串檀木手链拿了出来,重新缠回自己手上。
但可能是连续好几次的折腾,身子终于经不住,第二日早,喉咙便传来阵阵痛感。
邱杉月听到沈惊瓷声音:“诶,瓷瓷,你感冒了啊。”
沈惊瓷吸了吸鼻子,摇头否认:“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却蔫了一上午。
邱杉月自己去给沈惊瓷买了药,放在床头嘱咐人一定要吃。
沈惊瓷笑眯眯的点头,人走后,锡箔纸包装下的胶囊却一粒都没少。
她给自己灌了一大杯水,盖着被子昏昏的睡了一觉。
恍惚间鼻息全是医院的消毒水味。她又梦见沈枞刚出事的那段时间,家里医院,全是这个味道,睁眼闭眼都噩梦。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天,邱杉月一直在嘀咕这药怎么回事,沈惊瓷的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倒愈演愈烈。
直到第三天傍晚——
沈惊瓷接水的水杯砰的一声落地碎裂,腿跟着发软倒地。
她用最后的意识撑住桌沿,膝盖堪堪的跌在没有碎茬的位置。身上的珊瑚绒睡衣够厚,痛感不至于很强烈。
意识在清醒时,人已经躺在医院挂完了一瓶吊瓶。
邱杉月的声音试探的响起:“瓷瓷,醒了吗?”
沈惊瓷头昏脑涨,手背上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进身体,她皱眉嘶了声。
“别动别动,你发烧了都不知道啊。”
沈惊瓷感觉自己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发烧也没注意到。
她嗓子干的说不出话,邱杉月扶着人喂了点水。
沈惊瓷干涸的嘴唇湿润许多,她抬眼看了下剩一半的吊瓶,不禁皱着眉问:“还要多久啊。”
邱杉月回想了下:“还有一瓶大的没吊。”
巡班的护士看到沈惊瓷醒了,张开嗓门喊:“一床醒了吗,醒了出来坐着打吧,病床不够了。”
秋冬交替之际本来病号就多,医院人满为患,外面全是坐着打吊瓶的。
邱杉月啊了声,目光在沈惊瓷和外面的椅子上纠结了几秒,似乎有话想说。
反倒是沈惊瓷自己下了床,说没事儿,都一样。
她缩在外套里面,但还是冷。尤其是打针的那只手,已经麻不会动。
邱杉月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干嘛,敲两下手机就看看沈惊瓷。
她偏头的瞬间,忽然感觉到镜头的存在,惊愕的往后一转,果然看到正在偷拍她的邱杉月。
“你干嘛呢。”
邱杉月眼神飘忽的笑了两声:“没什么没什么。”
沈惊瓷不信:“那你拍我干什么。”
邱杉月笑得特别开心,但又在忍着:“那个我去趟厕所,”
沈惊瓷一头雾水,觉得邱杉月奇奇怪怪,她浑身无力又懒得去想。
医院的座椅连个靠头的位置都没有,过了会儿,眼皮闭上,沈惊瓷的头情不自禁的往下坠。
坠醒的瞬间,脑袋恰好被一只大掌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