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那天场面盛大,脚下红毯不见尽头,到处都是沈惊瓷喜欢的样子。白色裙摆铺的漂亮,就是坠在身后有些沉,她自己试图提下裙摆,身后却忽然一轻。
沈惊瓷有预感的回头——
陈池驭西装革履,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平时不着调的痞气不止收敛了一两分,以半蹲的姿势停在那里,手掌拢住一圈裙摆,指尖微动没用力气的收紧。察觉到她的目光,陈池驭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同。身后的一切都沦为背景板。
他轻笑了声,手臂撑着膝盖起身。
那时还没有正式开场,有人识趣的退了半响,明明应该不见面的时间,陈池驭却出现在这里。
他伸出一只手给沈惊瓷,声音混着笑邀请:“走吧,陈太太。”
礼堂大门庄重,白色的门槛像是分界线,他说过去就是一辈子了。
沈惊瓷提着裙摆,很认真的点头说好。
那几天是陈池驭心情最好的时候,不少人都仗着这时候来闹他,虽然排场很大,但人不杂,沈惊瓷不喜欢和一些不熟的人虚与委蛇,请的都是关系好的朋友。
孟有博和周北拽着陈池驭不让走,非要灌他酒。陈池驭气笑了,护着沈惊瓷拼了几杯,刚想走又被拉住。
晏一唇角勾着笑在给问夏剥虾,看着喻问夏吃完才优哉游哉抬起眼:“差不多得了,你们要闹没了他今晚,估计以后有的受。”
闻言,陈池驭啧了声,视线转盯着周北,扯着嘴唇似笑非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好的主意。
“我不说了!”周北打了个寒颤,马上改口。
陈池驭:“你继续。”
周北:“不了。”
一群人闹的放肆,都能看出陈池驭今天不会生气。
时间久了,晏一抬了下颚:“行了,那边人还在等着你,今天别太僵。”
陈池驭往后面瞥了眼,陈明辉坐在后面那桌,视线还望着他。沈惊瓷跟着别头,笑抿着唇淡了些。
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见陈明辉。
上一次,陈池驭应该不知道。
沈惊瓷攀在陈池驭臂弯里的手动了动,小声示意。
陈池驭垂眸对上沈惊瓷担心的视线,旋即笑了。沈惊瓷的头发挽在一起,没法摸,就只能顺顺脖颈:“担心什么,我心情很好。”
他松手环住沈惊瓷的腰,低头跟哄人一样:“过去看看?”
那是他的父亲,表面的功夫还得有。但是沈惊瓷忽然很替陈池驭委屈,为什么明明是对他不好,他还要顾着别人。就连过去打个招呼,也怕她不喜欢不愿意。
沈惊瓷的家人坐了一桌,而陈池驭这边只有奶奶和父亲。
她不想问,但陈池驭还是无所谓的解释了一句:“她移民了,又嫁了一次。生了个儿子,好像五岁了。”
沈惊瓷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难过,只能圈住他一遍一遍的重复:“你有我,我们也有家的。”
那个晚上她模仿陈池驭哄她的样子,在他眼尾亲了亲,保证似的凝着他:“我真的会一直陪着你。”
“直到我们头发全白,路都走不动的那天,我还是会抱着你的手,甩都甩不掉。”
陈明辉这些年好像已经看淡,对这个儿子不知道怎么弥补,也不知道要弥补到什么时候。他现在家庭和睦,上次私下约的沈惊瓷,也只是推了一张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