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洛亚方舟的实验室走道上拼命的奔跑。
恍惚之间,一扇门就在走道尽头,她心急,冲过去,“嘭”一声推开门,周遭一切犹如破开的云雾,天旋地转之间。清凉寂静。玉珑急速转身,银灰色发丝缭绕间,却是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条古旧的街上。天空中黑红的火烧云布满了整片苍穹,这景物十分熟悉,她愕然,什么时候进的“九重天”?
古老的街上,依旧是清冷的。她抬步,一身的血污,往那雾气缭绕中,那坐在街边卖石子的和尚走去,尔后站定,低头。默然不语。
“你回来了,施主!”和尚双手合十,盘坐在地上。手指捻起一块石子,摊放在手心中,气定神闲的垂目说道:“上次你忘了带走你的石子。”
她低头挑眉,精致的脸上有着一抹彷徨,却是莫名的伸手。细瘦白皙的手指轻触和尚手心中的石子,不解的问道:“你上次说肥皂如果不做肥皂。就只能变成干瘪的脂肪酸,却又给我石子,有什么联系吗?”
机器人,如果不做机器人,又能做什么?玉珑对自己的存在有着极大的疑惑,她找不到自己可以存在的价值,于是拿起和尚掌心中的石头,在细瘦白皙的指尖把玩,垂目细看,根本没有检索出什么别样的物质来。。
和尚气定神闲的收挥手,双手合十的,不答反问道:“石子饱经风霜,比肥皂坚强,即使被海浪冲刷也不会溶解,施主,你羡慕别人是石子,害怕自己会被溶解,可知这小小的石子,也曾是高山的一部分,以后也会变为细沙。生命亦是如此,有的时候,换个角度思考一下,做石头就未必是好的,你是肥皂,便只需做肥皂该做的事,又何必要去做石头呢?”
机器人,该做的事…玉珑有些怔忪,她握着手心中那粒小石子,换个角度思考,那她这样可怕的能力,能做什么?除了毁灭人类世界,还能做什么?
恍恍惚惚中,她只觉自己不停在转,倏然睁眼,漫天的星尘中,她与漠尊依旧躺在莲花床上。身边的男人睡得很熟,俊美的容颜显出一抹憔悴,鼻尖紧贴着她的脸颊,玉珑抬手,指尖轻触漠尊落在脸上的发丝,替他拂开,尔后往他的怀中挤了挤,侧身抱住他的腰。
这个男人,她从没有好好的爱过,总是在不停的逃避,不停的给他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她以为他是偏执的,所以从不会有憔悴的一天,却是不知他也是个人,也会害怕,也会被受伤,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漠尊无意识的,抱住玉珑瘦小身子的手臂也紧了紧,他的眉一直紧蹙,仿佛在做着很不好的梦,忽而惊醒,看着玉珑还在自己怀中,才又放心的沉沉睡去。
黑夜中,星尘飞舞,树木之间,仿若森林深处,巨型莲花床上,玉珑靠在他的心口,听他鼓动的心跳,轻轻的,小心翼翼道:
“漠尊,我不是人,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真的很轻,回荡在林中,有着空灵凄美之感,她的双目很悲伤,心中如何的疼痛,都是挤不出一滴眼泪,似停顿了很久,她的头在漠尊的心口动了动,才继续说道:
“漠尊,我活了一万年,你知道吗?”
漠尊不语,在漫天飞舞的星尘中,缓缓睁开狭长的双目,他的双手越发的箍紧玉珑,有些预感,开了个头,怎么都消失不了,就像玉珑隐藏了自己最终极的秘密那么久,一旦决定要说出来,就绝对不会只说那么一点点,他闭目,有泪滑落,吸了口气,冷声道:
“珑儿,我酒喝多了,有些累,明天再说好吗?”
什么样的人,会把自己千方百计隐瞒的秘密坦白出来?无所畏惧的人,没有退路的人,以及已经心生离意的人……漠尊心中疼痛,他不懂不过错杀了一个火王炎,他的珑儿怎么就消极成了这般的模样,她的秘密就是这般的惊天动地吗?
她就一定笃定她将秘密说出来,自己会离她而去?
玉珑摇头,她在漠尊怀中悲声,想要坐起来,漠尊却仿佛在用尽所有的力气将她紧紧箍住,于是她轻喊:“漠尊,我从来都没有眼泪,你知道吗?我的身体抱起来坚硬如同机械,你……!”
“够了!!!”漠尊大吼打断玉珑的坦白,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身怒气,俊美无双的脸上全是狰狞,低头,满天星光就开始吻她干燥的唇。唇舌纠缠间,玉珑并不躲,她怕自己不小心伤了他,又怕漠尊疯到再现实中想要她,正是心中又悲又痛又忐忑之际,漠尊轻喘,伏在她的身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闭眼,心若狂跳,道:“既然睡不着,那就去选嫁衣吧,选好了,明天就结婚。”
她蹙眉,明天就结婚…这未免也太过仓促了一些,她有些话还未说,有些事还没让漠尊知道,就这样结婚吗?漠尊却是低头,又开始吻她的唇,状若疯癫的呢喃道:
“珑儿,我爱你,结完婚后,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所有的一切,乘船四处漂泊,漫无目的的流浪,或者寻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只有你我,或者隐藏在人群中,做一对看似平凡的夫妻,什么严落,什么司徒飘,什么黑市,什么讨论会,全都不管了…我什么也不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漠尊一边呢喃,玉珑的心一边痛,她很想哭,很想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可是这不是游戏,这是现实,于是许久之后,在漠尊不停的呢喃声中,她终于选择放弃自己的坦白,心口疼痛道:
“漠尊,你先起来,不起来我如何选嫁衣?”
漠尊的唇沿着她的脸颊,落在她细瘦的脖颈上,带着强烈的占有欲与扭曲的疯狂,厮磨许久,才不甘不愿的自玉珑身上坐起,此时,玉珑已是衣衫不整,星尘中,如玉般的肌肤上落满璀璨的星尘,眨眼之间,漠尊便带这她瞬移到了一楼客厅的沙发上。
璀璨而明亮的豪华水晶灯下,那只瓷白的碗放在一只黑色宇宙石打磨的茶几上,内里鲜红色泽的血液还放在桌上,玉珑不忍看,她的目光落在漠尊割伤的手腕上,那里已是一道浅浅的疤痕,已经晋级为神者的他,身体愈合能力与神尊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尔后,玉珑伸出细瘦的手指,白皙的皮肤上还盛开着关于火王炎的一大朵血丝花,她抬目,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疯狂的漠尊,心中又气又怒又心疼,她若离开他,他当真会一个个杀掉所有她喜欢的人,包括他自己。
漠尊却是漫不经心的弯唇,拿起茶几上那一叠嫁衣资料,挑眉,目光炙热的送至她的鼻尖前。
她闭了闭眼,伸手接过那叠嫁衣资料,漠尊便是长臂一勾,将她细瘦的身子拉入自己的怀里,抱着她一同窝在沙发上,薄唇贴近她的耳际,嗅着她身上干净的金属气息,修长的手指自玉珑手中的那一叠纸里抽出一张嫁衣样子,轻声道:“我喜欢这件。”
他既然都选好了,还让她选什么呢?玉珑侧头,努力想在漠尊怀里将身子直起来,他却用力圈住她细瘦的腰肢,玉珑只得乖顺的握在漠尊的怀里,低头,看着那件鲜红色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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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古国的嫁衣在恒古时代都是大红色,红得似血,一般为红底缎绣金纹,花纹为百子图,或者花虫鸟兽等吉祥玩意儿,然而,这件被漠尊看上的嫁衣上绣的却是金色的“卍”字及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