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至午时,公主府在金菊园隔壁院子中摆宴,男女席位用花墙筑起一道屏障隔开。
不远处搭了个戏台,丝竹之声悠扬传来,周围金菊绽放,暗香浮动,来此与宴的女眷们都十分满意。
男席那边,当看到卫国公世子出现时,众人都愣了下。
驸马许嘉见到这继子,俊雅的脸上带着微笑,很自然地上前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将他引到其中一桌。
这一桌坐着的都是宗室的子弟,其中就有泰宁长公主的长子高崇。
今日来此与宴的都是年轻人居多,并且是尚未成亲的年轻人。
他们对卫国公世子也是好奇得紧,虽说不如那些女眷见得少,但平时也难得一见的,且他们心知今日的赏花宴的目的,想到回去后,家里的母亲姐妹们少不得要询问一下卫国公世子的事情,自然要关心几分,免得到时候说不出个什么,要被家里的姐妹们埋怨。
众目睽睽中,卫国公世子聂屹施施然地坐到泰宁长公主之子高崇身边。
高崇正往花墙那边张望,努力地竖起耳朵想听听女眷那边的动静,感觉身边坐了一个人,转头就对上聂屹那双沉沉的黑眸,不由吓了一跳。
“世谨表哥,是你啊。”
高崇被他看得肝颤了下,尔后想到自己和这人没什么冲突,当下吊儿郎当地说。
聂屹嗯了一声,这时站在他身后的酒童上前给他斟酒,同时也给高崇斟了一杯酒。
高崇不知何意,待聂屹端起酒盏喝酒时,一双眼睛看向自己,不知怎么地,也端起酒盏喝了。
接下来,众人就见卫国公世子聂屹和高崇这对表兄弟你一杯我一杯地拼起酒来,直到宴席结束,高崇已经被喝翻了,整个人如烂泥一般趴在桌上,说着胡话。
反观聂屹,玉面微红,神色淡然,依然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仿佛只是微薰罢了。
高崇的小厮苦着脸,努力地想要将醉鬼扶下去休息。
偏偏醉鬼不听话,一直嚷着自己没醉,叫嚣着要和聂屹继续拼酒。醉酒的人力气变大不说,行动也没有章法,手脚乱动时,将现场闹得兵荒马乱,还是许嘉叫来侍卫,将醉酒的人强行弄下去休息。
许嘉看着背脊挺直得像标杆一样坐在那儿的继子,正想问他要不要下去歇息时,他施施然地起身走了。
男席这边的动静,花墙另一头的女席那边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懿宁长公主和泰宁长公主听说儿子拼酒醉了时,都是大为纳闷。
懿宁长公主纳闷于儿子怎地突然和人拼酒了,这种行为可不像他,莫不是高崇惹到他了?泰宁长公主则纳闷好端端的,聂屹作甚和她儿子拼酒?要知道,两人虽然是表兄弟,可一直没怎么亲近过,怎地聂屹竟然主动和儿子亲近了,莫不是……
其他人听了,想法也是多种多样。
“刚才聂世子也在啊?”
有一个容貌俏丽的小姑娘惊讶地道。
“是啊,听说和高公子在拼酒,高公子不敌,都醉了呢。”
“好端端的,怎地突然拼酒?”
“不对,应该是卫国公世子竟然还未离去,而且还在隔壁……”
说这话的姑娘面上可疑地红了下,其他的小姑娘们也心思浮动。
她们可是很清楚,卫国公世子素来不喜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家的宴会或红白喜事等,他极少会出席,就算去,也只会停一会儿就走,从不久留,有时候,连脸还没露一下就走了。听说连其母懿宁长公主举办的宴会他也是如此行事。
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卫国公世子的作派,想要见他一面,非常难。
想到这里,众女纷纷可惜竟然隔了一面花墙,以至于她们没能见一见卫国公世子。
一群小姑娘边窃窃私语边看向新阳郡主,因高崇是新阳郡主的兄长,大家都知道新阳郡主痴恋卫国公世子,所以一遇到什么反常的事情,就忍不住看她。
新阳郡主高筠此时心里也挺纳闷的,恨不得当场就跑去找到醉酒的兄长,询问他今日为什么和聂屹拼酒,恨不得能问出个五四三来。
可惜现下她不好离开,只能抿着嘴,等待时机。
席宴后,众人移驾到另一处搭好戏台子的院子里看戏,至于不爱看戏的,继续结伴到金菊园游玩。
新阳郡主高筠寻了个机会拖着表妹丹阳郡主许恬离开。
“表姐,你要去哪里?我还想去金菊园玩呢,都和人约好等会要玩投壶的。”
许恬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