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时,霍姝就被人叫醒了。
她将脑袋扎进温暖的怀抱里,懒着不肯起,听对方一直叫唤,嘴里嘀咕道:“外祖母,累,再让我睡会儿……”
正要将她唤醒的聂屹听到她的话,动作顿了下,转头看向窗外的天色,决定给她多睡会儿。
反倒是霍姝被人叫醒后,虽然仍是困得紧,但睡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
她睁开眼睛,先是迷茫了会儿,方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目光呆滞地看着单手撑着脸颊侧卧在身边的男人,一双陷在阴影中的凤眸只见有流光滑过,便是黑沉一片。
她这一觉睡得较沉,糊里糊涂间,还以为是在虞家,赖在外祖母的床上。
聂屹见她睁开眼,道:“素素,今日我们要回门,该起了。”
霍姝有些痛苦地看他,身体沉重,像是累得狠了,着实不想起,但归宁这种事情可不能耽误,只得慢吞吞地爬起身。
聂屹伸手托着她的腰,将她扶起身,见她的脸皱成一团,如丝绸般的墨色长发披散而下,衬得那张明丽的脸盘儿显得更小巧精致,难得流露出一种柔弱的美,有幽兰之姿,牡丹吐露之娇,含苞欲放,雨露轻沾。
回想昨晚的荒唐和疯狂,他心跳微快,喉咙滑动了下,突地忍不住将她按到怀里,仿佛如此就能缓解心头的火热和身体的躁热。
霍姝正在揉眼睛,被他突然紧紧地抱住时,还有些懵,直到感觉到那蹭在腿间的坚硬之物,势待即发,那强悍的力道,男性的雄伟,都让她想到昨晚的混乱,下意识地就要夹紧双腿,脱口而道:“今天要出门呢。”
聂屹:“……我知道。”
霍姝听他沙哑的声音,脸蛋红通通的。
昨儿他每次动情之时,也是这种声音,沙沙哑哑地在她耳畔低诉着,让她脑子一片空白,糊里糊涂的就抱着他汗湿的身体,和他滚成一团,听得多了,就明白他的意思。
她不太明白昨晚闹得那么晚,她的腰都酸了,怎么今天早上他还这般精神,和他一比,她就显得有些没用。
自觉体力很好的霍七姑娘今儿有些不太自信,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煅炼不够。
过了会儿后,聂屹方才放开她,为她拢了下头发,又亲了她一会儿,将她的嘴唇亲得红肿,方才起身。
霍姝摸摸肿痛的嘴唇,忍不住咬了下,不明白为什么他总喜欢亲她,每次亲得很凶狠,虽然心里头很欢喜,可每次都呼吸不过来,挺难受的。
她觉得,刚新婚两天,就有很多她以往想象不到的事情,不过不怎么讨厌就是了。
和昨天一样,聂屹梳洗完后,就靠着边上的屏风看她梳妆打扮,一双凤目静幽幽的。
霍姝一脸没精神地坐在梳妆台前,耷拉着眼皮让丫鬟们为她梳头,时不时地打个哈欠。
凌云院的规矩并未因为霍姝这位刚嫁过来的女主人有什么变化,下人们依然是各司其职,笠雅等凌云院的丫鬟负责伺候聂屹的衣食等事,艾草等陪嫁丫鬟负责伺候霍姝,彼此并没有弄混。
艾草一边利落地给霍姝梳了个随云髻,一边抽空打量她的神色,发现她今儿不像昨日精精神神的,脸色也没有昨日红润,难不成昨日没有歇息好?
心里有些纳闷,却又不懂其中缘由。
按理说,新妇一般在洞房第二天没什么精神,可她家姑娘昨日可精神了,比世子还有精神,脸蛋红润,双眸熠亮,一看就让人欢喜。哪知今儿却像被风雨摧折打蔫的花儿一般,看着恹恹的。
趁着小夫妻俩用完善去正院给长辈请安之际,艾草便去寻了邬嬷嬷,忧心忡忡地道:“嬷嬷,姑娘今儿看着似乎没大有精神,可是累着了?”
邬嬷嬷见她面露忧色,不觉好笑,“你这傻丫头,这是姑娘和世子感情好呢。”
小夫妻俩才成亲,如胶似漆是常事,就算房中事频繁了点儿也不碍事。她可是打听清楚了,世子身边可没个房里人,连通房丫头都没有,这一朝成亲,沾了女儿香,放纵了些也是常事,过些时日自会恢复。
邬嬷嬷对此自是乐见其成,觉得世子爷和虞家的爷们一样,是个洁身自好的,巴不得以后一直都如此,也不觉得世子身边只有一个妻子有什么问题。她在虞家见过虞家的爷们的行事,打从心眼里觉得男儿自该如此。
见艾草依然一脸迷茫,邬嬷嬷突然这想到这丫头还是个不知事的,对这种事情自然不解。陪嫁的几个丫鬟中,艾草和樱草年纪是最大的,最多只能再留两年,就留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