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且先退下,我与朱知县,还有要事相商。”
朱说挥挥手,示意让自己儿子和后辈弟子下去,整个朱府的大厅,就只剩下朱说和知县朱澄两人。
“恩相若是有意,下官把宁晏叫来便是,何必大费周章。”
朱知县道。
“不必了!”
朱说挥手拒绝。
“我现在以私事暂居你府上,召他来见,与你不便。”
“恩相所言极是!”
朱知县点点头。
说到底,宁晏不过是一介白衣而已,就算有点才学,也不过如此。
“此事你不必费神了,还有更重要之事,你近几日在乡间视察新粮夏收之事,如何!”
朱说开口问道。
他的神色,罕见的郑重起来
“回恩相,并不尽如人意!”
朱澄眉头紧皱回答。
“这是为何?”
去年朝廷从南洋之地引进新的稻粮种子,传言一年可种三季,一季收成,是旧稻种的一倍有余。
南洋弹丸之地,民众十分惫懒,却从无饥民饿殍。
可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
若是这稻种能够移种到大宋境内,对大宋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也不为过。
然而,虽然是亲眼所见,但谁也不敢担保。
最终朝堂诸位相公联名上奏折,向官家举荐新粮种试种。
官家也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万一弄砸了,谁也担待不起,所以决定稳一手,自己亲自上阵下诏书试制新粮。
稻米自然是种植在江南之地,各州府都分发到了粮种,在官田试种。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现在是夏收之时,可结果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朱大爷的脸色能好看才怪了。
“这……”
朱知县顿时懵逼了,他哪里知道,只能如实禀报实情。
“恩相恕罪,新粮不过亩产三石至四石,此时也已过农时,无法下种,看来,传言并不实,或有夸大的嫌疑。”
“又或许,是今年雨水不佳,多处乡镇,都有欠收。”
眼看朱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朱知县语气一转,说道。
“朝廷曾派人前往南洋之地亲察,呈上来的折子,都是新粮长势极好,收成是旧粮种的倍数,老夫这才联名向官家推荐。”
“事关重大,官家仁德,不忍老夫晚节不保,因此亲自下令试种。为何却是这般结果!这如何向官家交代。”
朱说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久久没有说话。
“也罢!你且下去吧,此事,老夫自会向朝堂言明。只是如此一来,官家威名受损,那些守旧的尸位素餐之辈,又要得势了。”
“是,恩相!”
朱知县无奈的摇摇头退下。
宁晏此刻也很无奈!
下午县衙放堂后,他艰难的做出了暂时不去玉香楼教玉卿娘子做人的决定,往香水作坊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