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走后,宋知渝望着手臂上的伤口失了神,连周行之走到她身后都没发觉。
“这个结果,渝儿可还满意?”周行之弯腰,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询问。
温热的呼吸拍打在宋知渝的耳朵上,男人带着笑意的嗓音里夹杂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温柔,让她顿觉浑身一颤,双颊悄悄爬上一抹浅淡的红晕。
不知为何,自从她上次遭遇刺杀受伤之后,周行之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复从前端方有礼,隐忍克制的模样。
变得强势而又疯狂,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掠夺。
现在的他,让宋知渝感觉到危险。
男人眼底的情愫太过外露,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心意。
可宋知渝想不明白,她究竟是何时吸引到了周行之。
难道是救命之恩,便要以身相许?
“夜闯女子闺房,可不像是太子殿下的作风。”宋知渝侧身迎上周行之的目光,脸上的红晕已然褪去。
周行之不着痕迹地笑笑,在宋知渝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前,先一步移开了话题,“身上的伤可好些了?还疼吗?
国公府那边我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等你手上的伤养的差不多了再过去。身为一名医者,你的手可是很重要的,得仔细养着。”
听到最后一句话,宋知渝明显怔了一瞬,脸上的神情带着恍惚。
前世,在救沈晏西出贼窝时,她的手被山匪打伤,险些废掉。
当时只要他们成功逃走,沈晏西为她找来大夫,她就可以保住自己的手,也还能继续拿起银针。
可沈晏西在脱离危险之后,一出口就是抱怨她没有尽早过去救他,害他受了那么多的折磨。
面对她的哀求更是毫不在意,甚至认为她就是在装可怜博同情,好让他对她感恩戴德,借此承认她的身份。
“不过就是被打了一下而已,装什么,你当自己跟书儿一样娇贵吗?”沈晏西不耐的语气直到现在都萦绕在她的耳畔,时刻提醒着她过去的痛苦。
宋知渝还记得那时候沈晏西脸上浑不在意却又充斥着嫌恶的表情,仿佛在嘲笑她曾经为他们付出的一切。
可他并不知道,一双能拿起银针的手,对一名医者来说是有多么重要。
或许他知道,只是他并不在意。
最后,更是在沈锦书三言两语的挑拨下,亲手将无力反抗的她推到山匪手中。
那些山匪恨她毁了他们的老巢,对她极力打压折磨,生生敲碎了她双手的骨头。
从那以后,她的手毁了,再也无法拿起银针,也无法救人。
想到这里,宋知渝就恨得双目充血,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白皙纤细的肌肤上暴起青筋,硬生生将刚包扎好的伤口迸裂开来。
这时,一双宽厚温暖的大手覆在她的手上,将她的手整个包进掌中。
待她稍微缓和了情绪,又动作轻微且小心地将她紧握住的双手打开,长指插入指缝,与她十指紧扣,无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