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凝安微微笑笑,听出来,邵玥芸并没有真的生气。
上一次,她被靳寒带去靳府吃饭,结果闹出了那样的事情,到底是不愉快。
为了让自己少一些解释,少一些麻烦,恰逢时机,她便将他们老两口还有爷爷,一同送往新西兰度假。
新西兰,这个时间,那里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事实证明,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他们留在国内,知道了她被捕关入警局的事情,不担惊受怕才怪。
电话里,邵玥芸柔柔的问:“今天,你猜谁来机场接我们了?”
“谁?”
“说是叫古岳,靳寒派来的人!”
慕凝安唇角抽搐,不禁看向了躺在一旁的男人,他这两天一直病倒在这里,是什么时候做了这样的安排的?
难道是在他昏迷前?慕凝安惊愕的看着他,这个男人,竟然算计到他家人的身上了。
邵玥芸继续说:“凝儿!你和靳寒……”
没等她说下去,慕凝安抢话说:“妈!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倒霉碰上了一贴狗皮膏药!你别理他!”
电话那头,邵玥芸不禁皱眉,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靳寒我不了解,只是看那个古岳处事挺周到的,下面的人能这样尽心尽力,想着,靳寒应该也是一个有心的人。”
慕凝安轻哼了一声,声音很淡:“妈!靳寒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要不是被他算计……”
眼见自己说的有些过多,她忙收了口,免得家里又要替她担心。
邵玥芸问她:“凝儿!什么算计?”
慕凝安强抿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妈!坐了一天飞机你也累了,好好休息,过两天,我放下手头事,就回去看你。”
挂断电话,她侧眸看着躺在她身侧的靳寒。
健硕的身型倒在那里,失了往日的桀骜,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几日未经打理的胡须,凌乱潦草,远远看着,竟有几分颓废的性感。
目光一扫,床头柜上,摆着古岳给她买来的水果篮,旁边,放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慕凝安苦笑着勾了勾唇,如果是前几天,在她最恨他的那个时候,他若是这般瘫睡着,旁边也有这么一把刀……
她会不会手持刀落,一刀插进他的心口,看看他的血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正这么想着,靳寒突然睁了眼睛,慕凝安一怔,吓得一哆嗦,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然,她不能做什么狠绝的事情,即便是想想,都能胆颤成这个样子。
靳寒唇角动了动,微微一抿。
慕凝安翻身起床,站了起来,立在他的床边,俯视着他:“想喝水?”
冷言一句。
靳寒双眸眯了眯,涣散的目光,一副无法聚焦的模样。
慕凝安拿起了一旁的水杯,用勺子,沾了一点水,点到了靳寒的唇上。
一勺一勺,她喂得娴熟,两天来做着同样的事,早就熟练了。
正喂着,慕凝安突然觉得,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放下水杯,便匆匆跑进了一旁的洗手间。
一阵干呕,慕凝安怕外面听到声响,故意把水龙头拧的好大,还不停的按着抽水马桶,试图用水声遮挡她呕吐的声响。
良久,足足有半个小时,慕凝安才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
她本以为过了这么久,靳寒应该又睡下了,这两天他每次清醒的时间并不长,每次也就只有几分钟而已。
可偏偏,他却醒着,一双眸子盯着她,幽深凝望。
慕凝安擦了擦唇边的水迹,走到近前:“醒了?我给你叫医生!”
话音刚落,靳寒就闭上了眼睛。
慕凝安走上前,推了推他:“装什么装?醒了就别睡了!”
语气有些不耐烦。
靳寒不动,竟真像是睡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