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线内,白素心与靳御对岸而立。
没有了繁复的开场白,白素心直切正题,“如今,我与靳先生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靳御且不开口,只是漠然地听她说。
白素心继续说:“周伯祺图谋我的兵工集团,一旦他得逞,一个把控了国内最大军工集团的政党,势必会成为靳先生仕途上的牵绊。”
靳御终于开口,“我没有耐心听你谈白家和周家的恩怨。”
白素心微微点头,转而道,“此番周伯祺来势汹汹,他所有的资金势必都将用来狙击兵工集团的股市,一旦靳先生这时入市,两方对垒,毫无胜算不说,大有可能折羽而归。”
靳御默然,即便他也深知其中利弊,可是这是唯一的方法,却不能让兵工集团落入周伯祺的手中。
如今屏退左右,靳御坦然而问,“白总如何笃定,我有意入持兵工集团?”
毕竟以他总理之位,稳定大局,绝非仅是救一个兵工集团这般简单。
白素心应答说:“自从年后,以ds,wk,ic,bp为首的几大欧洲公司,陆续通过各种渠道将资金汇入金陵,不完全统计,这部分资金粗略有二十多亿欧元,然而,这些款项没有用于任何投资项目,似乎只是静待时机……”
白素心所说的那几家欧洲公司皆为靳御在幕后秘密持有,她虽然没有指明,可却是在提醒靳御,关于刚刚的话,她并不是凭空猜测。
“然而,单凭这些,还不够。”白素心神情严肃。
靳御冷峻的五官铺满阴霾,不仅仅是因为被白素心当面低估了他的实力,更是因为,这个女人已将周伯祺看作是一个全无可能战胜的对手。
靳御轻蔑的看着她,“如果我告诉你,从一开始,我就对兵工集团毫无兴趣呢?”
听罢,白素心瞠目结舌,她不敢相信,这会是从靳御口中说出的狂言,难道一直以来她都高估了他的城府?难道她真的看错了他?
“靳先生。”没有了初见的桀骜与骄纵,白素心忽然变得卑微而诚恳,“兵工集团的意义何在,一家军工龙头企业对于国家的意义何在,您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还有一句话,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靳御沉声应道。
“嗯?”白素心听不太明白。
“兵工集团旗下,有八大战略业务单元,二十一家一级利润中心,下有实体企业两千两百三十八家,其中主体上市企业三十二家。”靳御一一细数,信手拈来。
“靳先生的意思是?”白素心仍然不敢妄自揣测靳御的各种深意。
“周伯祺要的是兵工集团,而我要的是那剩下的三十一家公司。”靳御淡声而道。
白素心哑口,此番周伯祺势必将所有资金投入到兵工集团,而靳御并没有打算直面迎战,而是曲线而行,将兵工集团旗下的主力公司借机收入囊中,而没有了子公司加持的兵工集团无非是一只折翼之鸟。
白素心呆愣在那里,久久难以平复,“如果是这样,更是要速战速决,一旦被周伯祺发现了靳先生的用意,那么……”
那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而这,也是为什么靳御一直念念“没有时间了”的原因。
“所以,白总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了吗?”靳御问道。
白素心自然是明白的,她必须信守兵工集团阵地,集最大力量与周伯祺进行正面拉锯,只有这样,她才能为靳御争取时间。
想通了一切,白素心似乎又回到了最初傲然的模样,抬眸看向靳御,忽而媚然一笑,“靳先生怎么就笃信我一定会帮你?而不是周老先生派来的间谍?”
“你是吗?”靳御波澜不惊的反问道。
白素心快速向前一步,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已然靠近了靳御的颈部大动脉,只见白素心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夹了一个薄薄的竹片,此时,她只要动手轻轻一划,靳御便会命丧她手。
十米开外,一众黑衣人自然看到了这番景象,可是距离太远,他们已然无济于事。
风波中心,靳御泰然而立,目无惧色,毫无闪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