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的行事总是处处告诉小夭,他不是相柳。
相柳常年一身干净到妖异的白,邶却是五颜六色的;相柳的面色冷淡了些,邶总是嘴角噙着不羁的笑;相柳严肃克制,邶呢,随心所欲,风流洒脱。
唯一相同的地方,大约是邶也不如表面那样是个浪荡子,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夭是从死斗场一事后看出来的。
她很好奇,防风邶偏偏不肯说,她佯装生气,邶亦配合着哄她。
就是哄得很不着调就是了——
“我就想告诉你,求着你听。”
“我抱你一下,我愿意对你使美男计。”
小夭简直惊呆了。
〖我的天呐,要不是知道你是个有名的浪荡子,红颜知己无数,我都快要把你眼里的深情当成真的了!〗
〖还对我使美男计?我可真是谢谢您的恩典了。别看你生了这张脸,也不见得比他好看。相柳我可不止抱过我还咬过,画过!〗
小夭拒绝了邶的靠近,并把他“骂”了一顿。
闹过之后,防风邶告诉了小夭真相。
小夭整个儿呆住了。
〖死斗场里的奴隶,都是妖族吧……〗
〖防风氏的子弟,自然都是人。〗
她再一次问道:“你是谁?”
防风邶笑:“你希望我是谁?”
〖相柳,相柳,到底是不是你。〗
小夭伸出一只手,慢慢地贴上邶的胸膛,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她惊惧地在等待一个答案:“我们的心,在一起跳。”
邶覆上她的手,嗓音低下来,仿佛带了些让人心颤的叹息:“是啊,好像真的在一起跳。”
小夭紧紧地盯着邶,不放过他脸上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相柳。〗
〖到底是不是你?〗
〖你们那么相像,又那么不同。〗
冷酷无情的相柳,温柔多情的防风邶;相柳向来嘴硬心软,可邶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长了嘴的样子,没有什么不敢说不能说;相柳严肃,整日忙着养兵练兵,哪有时间同邶这样,脂粉衣衫皆能赏玩品评;相柳不近女色,防风邶连衣服都有柔媚的粉紫色。
〖长着一样的脸,可真的太不一样了。相柳没有一点烟火气息,邶却满满都是。他们一个在红尘之外,一个于红尘之内。我听不到心声、感应不到蛊虫,可我为何总觉得,防风邶就是相柳。〗
〖好,无心声回应,我就直接问!〗
“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邶笑道:“我瞒着的事可不少,你想知道些什么?嗯……”他摇晃着贴近,低声道,“比如,我衣衫的尺寸?”
小夭抬眸,恶狠狠地道:“我想知道你的七寸!”
邶哑口无言。两人正“对峙”,有车马轧轧之声传来,意映惊喜地唤道:“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