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伟豪没有接这话,而是像个很亲和的朋友一样,用淡淡的口气对靳恒远说:“我知道你最近很忙,你其实完全没必要这么忙,做人要识时务,要会放松,否则,对你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不知为何,最后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靳恒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用同样清淡的语气说:“在其位,谋其职,我不忙一点,怎么对得起那些对我有期待的人,怎么让人明白天道酬勤,天理轮回的道理呢。”
在说到“天理轮回”时,他瞟了眼程伟豪,看到程伟豪面色有些不善了。
程伟豪接话道:“你不怕事情大白天下后,他生前的名望也跟着毁于一旦吗?”
靳恒远沉吟了下,说:“就算他还活着,我也不会姑息,我会亲自送他上法庭。”
“好。”程伟豪笑着点头,“我欣赏你,但我帮不了你,我还是想劝你将那件事放一放,我不想有一天,我们连这样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程伟豪看向周灵,不冷不热地说:“灵灵,过来。”
周灵乖乖地走过去,人刚到近前就被程伟豪一把拉坐到他的腿上,周灵连头都不敢抬,僵着身子坐着。
聂瑶看到这一幕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靳恒远则在一旁状似随意地说:“我们会有机会这样坐在一起的,因为你我殊途同归,目标是一致的。”
靳恒远说完起身拉过聂瑶的手,说:“走吧,我们回家。”
聂瑶边随着靳恒远向门口走,边忍不住地回头看向周灵,从周灵的神态里,聂瑶清楚地感觉到了不愿与不甘。
而程伟豪则低头一下下地捏握着周灵的小手,明显在出神想着什么。
回家的路上,靳恒远很沉静地坐在车里,面色出奇的凝重。
聂瑶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途经江边的人民广场时,靳恒远突然开口叫司机停车,然后径自下了车。
靳恒远走去了江岸的围栏边,站在那里凭栏望着波澜不惊的江面。
聂瑶未做犹豫地也下了车,来到靳恒远的身边,默不作声地陪着他一起望着。
江面很静,只有细微的水波在浮动,晃动着映在上面的灯火。
聂瑶身上穿得单薄,在这江边晚风里,没一会儿就感觉冷了,她一手环着自己的腰,一手罩着自己的口鼻,担心一不小心打出喷嚏扰到靳恒远。
靳恒远偏头看她一眼,然后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束着她的领口,很认真地问:“聂瑶,你对我最大的希望,或者说要求是什么?”
希望?要求?这让聂瑶怎么回答?聂瑶第一反应是:我对你没有希望和要求啊。
可是看着靳恒远异常严肃认真的神情,聂瑶知道自己不能这么答。
她仰头看着靳恒远的脸,想揣摩他问这话的含义。
这是聂瑶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端详靳恒远的脸,这副棱角分明的硬朗面孔上,有着符合大众审美的眉眼,让人惊叹的好看唇形。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温和儒雅的男人,不像那个程伟豪,一看就是个变态,周灵要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个恶魔呢?叶晨被判了三年半,表现好可以减刑的吧?那能减到什么时候出来呢?
聂瑶漫无边际地溜号着。
靳恒远耐心地等着聂瑶的答案,眼神里有些许的希翼。
“想好了吗?”靳恒远轻声地问。
聂瑶“嗯”了声,由着自己此刻的心思答:“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一切都好好的。”
靳恒远闻言愣了下,随后突然大力将聂瑶搂进怀里。
聂瑶的额头贴着靳恒远的脸颊,清楚地感受到他的气息呼在自己的耳畔,这感觉很快使聂瑶的心脏跳乱了拍。
聂瑶迟疑地,慢慢地抬起自己的手臂,环抱住靳恒远的腰,心里对自己说:就只是抱一下,抱一下不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