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她只好避重就轻,道:“老太太都叫她们自个儿挑了,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这两妯娌还没说明白,徐令婕就先等不及了。
姑娘家爱俏,哪怕不缺新衣裳穿,徐令婕也欢喜不已,招呼了徐令意和顾云锦,比划这个又比划那个。
魏氏抿了口茶,见徐令婕的手抚着一匹鹅黄缎子,便道:“这款翠绿的衬人,我刚就想着,这料子做件罩衫,穿云锦身上,肯定好看。这个色儿就要肤色白的姑娘穿的才好,云锦长得白嫩,跟青葱似的,也正好是春天了。”
随着魏氏的话,顾云锦清楚地看到徐令婕覆在料子上的手指僵住了,待提到了“肤白”时,皮肤没有那么白的徐令婕蓦地把手收了回去,仿若被火烫了一般。
顾云锦浅浅扫了魏氏一眼,徐家就是一潭浑水,不管她搅和不搅和,都有人时不时地使劲儿的。
有时是杨氏,有时是闵老太太,有时是魏氏。
这三婆媳没闹明白之前,她的那些小折腾,压根不起风不起浪。
杨氏也瞧出了徐令婕的不自在。
虽然徐令婕是背对着杨氏的,但做母亲的多敏锐呀,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杨氏知道,顾云锦长得很漂亮。
前些年刚入京时,顾云锦的五官还没长开,小巧的人儿往院子里一站,就已经让人一眼扫过去时会顿住目光了,尤其是顾云锦肤白,跟块嫩豆腐一样,水灵灵的。
这几年随着岁数增长,个头窜高了,眉眼也越发好看了。
杨氏不止一次听徐令婕说过,她羡慕顾云锦的眼睛、嘴巴、鼻子,一溜儿的羡慕,恨不能把顾云锦的五官安在自个儿身上。
徐令婕是想到一茬说一茬,没有旁的心思,但杨氏听起来就不是那么个味道了。
再不是滋味,杨氏也不能否认顾云锦是个美人。
这还没及笄的,等再过几年,肯定越发明艳,而且顾云锦是五官端正,属于太太、老太太们都会喜欢的那一种,杨氏想暗戳戳嫌弃她狐媚子都嫌弃不了。
杨氏暗悄悄剐了魏氏一眼,平时徐令婕不在意旁人说顾云锦好看,可若是对比、且被比下去的那个还是徐令婕,那她肯定不好受,魏氏是故意挑着说的。
只是这会儿,杨氏不能开解徐令婕,只能想法子引祸水东流。
“可不就是生得白嘛!”杨氏笑道,“昨日夜里请了医婆来,人医婆走的时候还悄悄跟邵嬷嬷说,她起先进屋子时一眼没看清楚,以为云锦是病得厉害,整张脸白的嘞,等后来再一看,才晓得不是病,而是天生肤色白。
对了,云锦,今天你给大姑姐也请了那医婆,她有把这事儿说给你听吗?”
顾云锦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杨氏在闵老太太跟前特特提起徐氏来,肯定有缘故的。
果不其然,闵老太太哼道:“那医婆话这么多的?她昨日进府,今天又去北三胡同,别明天就传些乱七八糟的话了。”
“老太太,”顾云锦笑着看她,“您看我们太太和我嫂嫂是整天碎嘴的人吗?”
闵老太太的脸色沉了下来。
徐氏和吴氏碎不碎嘴,她拿不准,但她眼前的这两个媳妇,那真的就是嘴巴碎了八瓣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