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松柏道馆。
窗外虫鸣声声,夏天已将过去,夜风比以前凉了许多。毛笔僵硬地停滞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若白沉默着,直到一滴墨汁“扑”地滴落在旧报纸上。
…………
……
阳光明亮的训练馆内,初原凝视着百草,静声说:
“……是我喜欢百草。她什么也没有做过,是我在三年前就开始喜欢她,直到一个月前,她才知道。”
……
晓萤一把拽过来百草,怒声说:
“……当时在场的人都在这里,我们全都记得很清楚,她只承认了她喜欢初原师兄!”
……
百草呆呆望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无措和痛意:“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喜欢初原师兄。”
……
…………
又一滴墨汁滴落。
夜风很凉。
若白的身形单薄得如同一张纸,他低低咳嗽起来,咳嗽声越来越重,他的面色愈来愈苍白,仿佛要将心肺也咳出来一般。
另一边的床铺上,亦枫默叹一声,手中的玄幻小说他翻来覆去看了一晚上,只看了三页。打个哈欠,他从床铺上翻身坐起,心情很轻松似的,翻出一瓶墨汁和一叠宣纸,懒洋洋放到若白的书桌上。
“字写得那么好,别总用那种廉价的纸墨。这些给你,将来你成为著名书法大师,记得多写几幅给我,万一将来我落魄了,也能拿出去换钱。”一拳锤向若白的肩膀,亦枫哈哈地笑。
然而这一锤之下。
亦枫愣了楞。
从外表还不太看得出,但是接触到若白身体的感觉让他心惊,什么时候,若白瘦到了这种程度。
“若白!”亦枫面色一正,“你到底去医院看病了没有,你的咳嗽怎么一直不好?还有,你每天吃的那些药,都是什么?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事情?”
“感冒,”压抑下依旧翻涌在胸口的咳意,若白淡淡说,“为了能快点好,我多吃了几种药。”
“真的吗?”
亦枫还是有些怀疑,研究了若白几秒钟,他叹一口气,说:
“若白,如果你喜欢百草……”
“我出去一下。”
打断他,若白将书桌上纸墨收起来。
推开房门,夜空中繁星点点,冷风迎面吹过,走出去很远,若白才用手掩住嘴唇,微弯着腰,一阵阵地咳嗽。
走过庭院。
练功厅里黑暗无光。
那时他与她并肩坐了一整晚的长廊,此刻,他独自一人静默地坐在那里。
……
百草呆呆望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无措和痛意:“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喜欢初原师兄。”
……
夜风静静地吹。
长廊的阴影里,若白痛楚地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