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再对仇岩的举止做任何评判,傅岩逍转身住妻子的宅院走去,接续着原先的话题道:“我已成功的让霍逐阳知道我这个为人夫的风流且用情不专。接下来是要做得更过分,还是让林、贝两家的人来助我一臂之力呢?其实我觉得天下间再没有比自由更可贵的事了。
身无牵绊:全无窒碍,天下之大何处行不得也?但不得不说这种日子也得挑人过的。当然我是可以打一开始就成全他们,但凝嫣这些年吃的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仇岩,我是不是很奸诈?“
“不。”
“我当然是。”踏入月色里,傅岩逍笑着承认。“我厌烦透了有些男人的自以为是,然后强要女人附和着他们的决定过日子,并且相信那对她们最好;可是相同的,我也很自以为是,总以为最适合我的生活,也对她们都好,其实并不。但至少我懂得改变,三年来没让凝嫣真正快乐起来,证明我为她营造的日子不适台她。那就——让她一辈子因爱情而牵牵念念吧。至少她可以快乐一些。说到这个,她那几株黄竹还有救吗?”
“可以的。”下午仇岩已去整理过。
“唉……。”傅山石逍叹了口气,有感而发道:“女人像花。春日的花渴水、渴光、渴温暖,不小心守护可保不了其娇弱的身子,凝嫣就是。梅殊是夏日的花,织艳是冬日的花。
男人像什么呢?绿叶?日光?水?或是沙尘?不意让风拂过蕊瓣,使其蒙尘,逼出甘露之源,又云淡风轻而去?“
“你像风。”仇岩突然道。
“我?”他一愣,浅笑了出来,问道:“那你又是什么?”
“风的影。”
傅岩逍叹道:“如果你这辈子没娶妻,看来咱们是要一块终老了。我喜欢热闹,但曲终总要人散。即使不断的悲欢离合,我还是不后悔一次又一次的来过。反正,我都是最先走开的那一个。身边能有一个人,总是不错的。”每一个矢志追随的人,终曾往自己命定的地点落脚,不由自主的离去。活了二十四年,他已经历了太多次。眼前这个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看不开的,反倒是他们了。
傅岩逍向来只感动于当下的真诚,却不寄望明日以后在种种不可测的变数下,还能有贯彻如一的坚持。
只能庆幸一路走来,都遇到各色精采的人物,丰富了他子然的生命。好上好水,名人夫事,编织出绵绣年华,妆点着精采的青春。
又岂能说是虚度?
正跨进贝凝妈的院落,仇岩在他背后轻语:“你是我的一切。”
傅岩逍没有回头,撇勾起唇色,望向灯火灿亮的前方停顿了下,然后再大步走去。趋光而行,月白丝绸在晚风下飘然,总教明亮的光源处所包覆,留他于暗沉的院落出处守候。
“而我——是你足下的泥屑。”自嘲的于阗语,暗自低迥成叹息。
黑夜尽责的盖去他脸上的所有表情。贝凝嫣坞住樱唇,不置信的看着傅岩逍。他刚才……说了些什么呀?那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咱们的生意快要做不下去了。我查了数日,才发现原来那是针对我而来。现下不仅”华陀堂“拒绝买下我由川境带回来的药材,连染坊、布坊那边也开始骚动。
看来咱们今年不好过了。全是因为背后那只黑手——霍逐阳的关系。他来向我报夺妻之仇了。“
“可……可是……他怎么会与我舅舅他们合作来对付你呢?他……真的是他吗?我不相信,如果他没死,为何不曾来找过我?我不相信!”眼泪垂落而下,纷乱的心怎么也乎静不下。抓住傅岩逍的双手,想要寻求再一次证明,又似想要更多的安慰……
霍逐阳没有死,为什么却从不曾来临安找她?现下更甚至是与当初加害她的人联手来对付她?地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曾经有机会逃开一切的,只要逃出临安,她可以过更好的生活,但心底深处,却害怕倘若他有一日寻回来,却找不到她,那可怎么办才好?她从不肯相信他真的死在狼噬之下。
她相信他会回来的。
现下,他回来了。却不是为她!
这叫她情何以堪啊!他竟回来对付她……。
“他爱你。你得相信这一点。”傅山石逍搂她入怀,温柔的安抚她。
“我不懂。”盈泪的大眼对上他。她知道傅岩道是她生乎见过最料事如神的人,但对于这种事,他怎能说得如此笃定?是安慰她的吧?还是他真有根据那么想?噢!她多希望他有!
“首先,你得高兴他真的还活着。二年前我便探听到北方”驿帮'有一名代主名叫霍逐阳。武功高强,智勇双全,冷漠如冰,这些传言与你形容过的男人事实上是不符合的,不是吗?“
贝凝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