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结束了,七海他们依次问候新郎新娘,领取纪念品,走出会场。今天的工作就这样完成了。安室在大堂为新郎这边的亲戚们指引二次会的会场地点——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二次会。七海他们只要装作要去就好了。只有新郎新娘双方出席的舞会是真的。扮演朋友的代理出席者必须参加那个舞会。那才是关键时刻,因为和新娘那边的嘉宾直接对话的机会一下子增加了许多。那也是诞生新恋情的地方。纪代实告诉七海,扮演朋友的代理出席者好像全都是演技老道的人。
五个人直到最后都老老实实装作一家人,一起走出了会场。裕介回头看了好几次,确认没有一位客人尾随过来后,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下巴都要飞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能呼吸了。”
“呀,被你吓得都要折寿了。你为什么笑成这样?”父亲健次郎问。
“紧张的那根绳一下子断了呀。”母亲胜代说。
“大家觉得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喝点啤酒再回家?”
大家都同意了纪代实的提议,一行人走向四谷的烤肉店,各自把装有纪念品的白色纸袋搁在椅子旁,穿着礼服围着桌子坐下,正像参加完结婚典礼回家的一家人。
“哟,是庆应大学啊!行啊,上了一所好大学!”父亲对儿子说。
“没什么,谢谢。”儿子苦笑。
“参加了摄影部,是吧?”母亲问。
“嗯嗯。”儿子回答。
“呀,那么,下次帮我拍一下照片吧。”姐姐说。
“不好意思,我专门拍风景。”弟弟说。
“这么年轻,只拍风景,你能忍得住?”母亲好奇地问。
“呃,妈妈,您这话什么意思?”儿子问。
母亲的脸涨得通红。
“不好意思,大中午就开始这种话题。”
“没事没事,现在已经是二次会了,咱们不讲虚礼,痛痛快快喝吧。”父亲说。
“爸爸,您真的家人呢?”儿子问道。
“不,其实……我是单身。”父亲回答。
“假的吧,离过婚吧?”长女问。
“不,真的是未婚。”父亲说。
“呀,我也是!”母亲说。
“真的假的?您两位之前都干什么去了?”长女问。
“不过,这好像也算是缘分吧。你觉得呢?”丈夫问妻子。
“不不不。结婚这种事,做不到啊。”妻子对丈夫说。
“啊?要不努力试试看,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丈夫对妻子说。
这似乎参加完结婚典礼回家的一家人,却客客气气用敬语说着话,聊着彼此的经历。邻桌的两人诧异地看着这番异样的光景。
“纪代实小姐是做什么的?”裕介问道。
“我?其实我真的是演员。不红的演员,做了大概有十年了。”
“什么!你都演了什么片子?”
“舞台剧居多。然后尽是些无聊的工作。加寿美呢?”
“我吗?我……嗯,现在一边打工一边紧巴巴地过日子。”
加寿美,也就是七海犹犹豫豫地这样回答。
“不过,好像有点不可思议。很微妙,感觉就像是真正的一家子。”裕介感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