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
宁蕙儿那边说挂就挂了,干脆得令人发指,宁宥一时有点儿发愣,不知妈妈这是什么意思,似乎……妈妈不愿她知道太多,把她排除在外的意思。宁宥心里难受,可现在婆婆公公两个的眼睛都电灯泡似的看着她,她只得强忍着。她也不愿面对公婆,她恨不得摇身一转就消失,不,还得带着儿子一起消失。可她无法消失,只好强打精神面对公婆。
“不好意思,刚才跟我妈电话呢。”
郝母忙笑道:“是啊是啊,打你手机呢一直占线。我们一想,反正近,走过来更快哈。宥宥啊,那个小顾过来的事儿是这样的……”
“嗯,我跟她早上谈过,我不认为她手中的证据有价值。”
“我们……她……小顾给我们看了证据,我们也觉得牵强。”
“是什么证据?”
郝母立刻支支吾吾起来,“这个……没什么要紧的,就不提了,不提了。”
“你们吃了吗?我跟灰灰都还没吃。看了烧饭是来不及了,我热只速冻披萨,一起吃?”
“我们吃了,你忙你的,忙你的。宥宥啊,我们是疾病乱投医,你别生气啊。”
“说来也巧,这件事我刚跟灰灰实事求是地解释完,你们就按门铃了。灰灰还小,未必能理解你们的苦心,请你们谅解他,他在生你们的气。我呢,虽然知道灰灰未必能理解所有的东西,但有些原则性的价值观还是需要替他端正的,这个价值观就是我们不能认同外遇……”
郝母连忙道:“我们从来没认同小顾,现在依然没有,我们只是以为她手里有证据。我们太想救青林了,任何努力都不想放弃啊。宥宥啊,我们知道你会生气,可我们也没办法,只要请你原谅了。我们两个老的当面来道歉,请你原谅。”
郝聿怀忍不住跳出来道:“如果有对爸爸有利的证据,爸爸一定会告诉律师,他自己最清楚他做了些什么。根本不需要那位顾小姐。只要律师好就行。”
郝父郝母几乎是幡然醒悟,看着孙子无言以对。他们忙乱之中竟然没想到这一层,或者说他们疾病乱投医以致误信了偏方,不仅于事无补,反而既丢了自己一贯的节操,又得罪了如今关系最脆弱的儿媳与孙子。
宁宥没吱声,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披萨,狠狠一刀下去,一分为二,摆盘托过去,揽儿子回去书房。“你屋里吃,自己倒水喝,别出来打搅。”
但郝聿怀从宁宥胳膊底下钻出头来,对爷爷奶奶喊:“你们不能顾小姐有用的时候就伤害妈妈,顾小姐没用的时候就来道歉,继续利用妈妈。这种道歉不诚心。”
“灰灰,不能乱说爷爷奶奶。妈妈怎么跟你说的?”
“我跟你说他们需要道歉,你只答应你会跟爷爷奶奶说想法,可你没答应我的道歉要求。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不能随便他们欺负了。”
郝父郝母简直是无地自容,偷看着宁宥将灰灰关进书房,又坐回他们面前。
宁宥道:“母子连心,都一样的啊。”
郝父按住又想解释的郝母,道:“看都几点了,你还没吃上晚饭。现在你一个人又要工作又要带孩子,怎么忙得过来。我们想,青林的官司还是由我们来办吧,我们都退休在家,有的是时间,与其每天干坐着操心,不如为儿子做点儿正事。不是撇开你,而是我们真的不好意思再看着你一个人忙得团团转而不伸手了。”
“呃,你们别听灰灰说的利用啊伤害啊什么的,更别生他的气,他是护着我,急了。”
郝父道:“我们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怎么会生灰灰的气。只是我们原先考虑不周,没想想你一个人的辛苦。青林的事还是我们来吧。我们怕电话里说不清楚,特意跑来跟你讲。就是希望你有想法呢直接跟我们说,千万不要把误会存在心里,我们是一家人啊。”
“好。我请律师以后直接跟你们联系。”
“我们打算另请律师,找个我们熟悉的,应付得来的。我有个学生改行做了律师,我明天去问问他。不知道你那边的律师能退吗?”
“我会处理。”
宁宥说得太干脆,郝父郝母原本想着多说几句糊弄开去,这下子应对不上了。尴尬地坐了一会儿,两人起身告辞。宁宥拿起车钥匙要送他们,他们说什么都不让。
宁宥将两人送出小区,送上出租车。而等出租车启动,郝父才道:“你看,连灰灰都气得跟我们翻脸,宁宥还能不气死。官司无论如何只能我们自己打了。更何况青林还这么对不起宁宥,宁宥要是不肯尽心,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唉。看来还是灰灰聪明,那个小顾是没用的。”
郝母道:“小顾没用是宁宥想到的,灰灰怎么想得到这么深的一层。她没跟我们说,可见人心隔肚皮啊,也难怪她。还是用我们自己的律师吧,起码青林跟律师说了什么,我们请的律师不会吞下不用。这会儿,事关儿子,我对谁都没法放心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只好开罪宁宥了,没办法。以后怕是见不到灰灰了。”
“先处理好青林的事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