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马一阵无语,道:“我是经常到城里来,才会认识守城门的士兵而已。就这么简单。”他左右看了看,“你这是要去哪里?”
此时他们已经沿着县城中轴线一路走来,来到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凤临渊听周白马这样问,抬手就指着路边一座较之其他宅邸更为宏伟的府院,道:“就是在这里。”
周白马沿着他的手指指向看去,只见上面一块漆金大牌匾上写着“凤府”二字(凤是国姓,因此凤朝中有许多人姓凤),有些吃惊地道:“你住在这里面吗?”凤临渊点点头。
周白马说:“这可是献县首富的府邸。你是这家人的少爷吗?怪不得。”
周白马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凤临渊要只是献县首府的公子,那他凭什么给自己许下这么大的好处?显然,要么他的身份比这个更高,要么就是他一直都在忽悠自己。周白马看向凤临渊,见他笑而不语,心下更是笃定了自己的想法,也就闭口不再说话——是与不是,待会就会见分晓了。
凤临渊下了马来到门前,周白马跟了上去,抬头看见门口竟站着两名官兵,而且居然还是他认得的人,嘴角一提,便要跟他们打声招呼。谁知道这两人一双招子亮晶晶地盯着凤临渊,打躬作揖,一口一个凤二少地叫,就差跪在地上了,他顿时吃惊不已。
凤临渊皱了皱眉,挥袖道:“行了,别多废话,去开门通报。”
两名官兵这才应了,一人赶紧将门打开,一人则飞快跑去大厅通报。凤临渊跨过门槛施然走了进去,示意周白马跟上。这时那名官兵才注意到凤临渊身后的周白马,一脸吃惊地望着他。他真想去问问为何周白马能跟这个贵人在一块儿,可是贵人在旁,他不敢多言半句。
周白马见他与官兵的互动,就知道他不是这凤府的主人,却胜似这凤府的主人。更何况,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官兵,却留守在此处。这种不寻常让周白马提高了警惕,手轻轻掂着腰间的刀,暗暗四下打量。
这一打量,周白马心中猛然一凛。这凤府都成什么地方了?!居然五步一哨十步一岗,目光在院庭中随意一扫,竟然能数到超过十人的荷刀士兵。
周白马虽然见识不比凤临渊,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却绝对不差,不然他也不会在发现原定计划不能执行之后,就马上听从了凤临渊的建议将大当家谭维庆和二当家徐东子都控制了起来,进而夺下整个山寨。他自然明白到自己已经入了虎穴,反抗的话反而会丢掉性命,于是他悄悄放下了掂着刀的手。心想还好自己对待凤临渊两兄妹还算客气,对方也没有要杀自己的倾向。不然的话,自己在进入凤府的瞬间,早就被这里的士兵拿下了。不过虽然如此,他却被这帮士兵牢牢盯紧了,原因是他身上带着一把刀,而又因为他身旁的凤临渊,他们没敢上前要求缴刀。
凤临渊不慌不忙地走进大厅,周白马顶着一群人的戾气早已冷汗淋漓,此时如获大赦般快步跟上。一进门,便听见凤临渊叫道:“凤临渊参见二皇子殿下,临渊幸不辱命,将献县山贼的三把手带到。”
周白马还未来得及作任何反应,一群人一哄而上将他拿住按倒在地。此时的他脑海中只余一个念头:凤临渊是为剿灭他们而来,那么凤元熙呢?那么凤元熙呢!
“凤元熙呢!凤元熙呢!”周白马目龇欲裂。
凤熠晨端坐在太师椅上,道:“凤元熙?”
凤临渊笑嘻嘻道:“说来过程甚为惊险,还好这山贼以为元熙是个女的,我才能钻了空子,yin*他前来此地。”
凤熠晨哦了一声,继而道:“咦?那李元熙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块儿?”
周白马备受打击,颓然不再挣扎,自己赌输了。原来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原来李元熙是男子。他设想了好多种结果,可惟独没有料到元熙是名男子。
这时凤临渊问:“难道她还不曾回来吗?”王行闻言眉一拧,有些担忧地看向门外,李元俊则追问到底是怎么了。刘敏之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似乎从一开始脸色就有些不对劲。
凤临渊将每人的神态尽收眼底,道:“因为回来途中出了点意外。我让她先行回来了。既然她还没回来……”凤临渊一笑,“那应该是迷路了。”
李元俊闻言当下炸了毛,“不行,我得去找大哥!”
因李元熙的失踪,众人将周白马忽略,这时周白马勉力抬起头来,看着这些人的情态,见李元俊叫李元熙为大哥,心下一片黯然。“大哥”这个称呼真是讽刺。为了这个人,他竟背叛了整个山寨的兄弟,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
刘敏之把要冲出门找人的李元俊拉住,“你去有什么用?派一队人马上山找岂不更快。”
“最好不要这样做!”凤临渊建议道:“这时候派人上山寻人会惊动山上的贼匪。要找她也得要等到顺利端掉了山寨之后才行。”凤熠晨听得有理,点头肯定了他的想法。
周白马冷眼看着,发觉这个凤临渊真是太懂演戏了。山上那副慈爱兄长嘴脸历历在目,这时他却能冷冰冰地建议其他人不要上山救助李元熙。山上除了有山匪之外,还有狼群出没,他一个人手无寸铁,无疑会置他于死地。原来这就是达官贵人……之前的他居然想成为这样冷血无情的人。
“凤大哥你怎么这样……哼,你们不去,那我自己去。”李元俊痛心疾首地环视几人,激愤地要走出大厅。
王行沉默了一晌,道:“等等,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多带两个人去吧。我也跟你一块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