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不抱希望地说:“今天是第一次,可不可以少蹦一半,让弟子有个适应期?”
封夫子看看天,皱眉道:“不可以,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认命地不再多说,红袖开始一层一层往上跳去,上次这样下力气锻炼还是在学校吗?时间太长都要忘记了,封夫子的声音又响起,不时指点她如何用力,即使这样红袖也喘得要死。刚开始还努力边说话边跳,唠叨自己正在发育,超体能的动作会影响她的骨骼发育等等,后来呼吸都困难,也就闭嘴了。
天色已渐渐变亮,封夫子听着她的胡言乱语无动于衷,不过见红袖居然一层层坚持下来,嘴角也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待红袖又从顶端蹦下来,瘫倒在地,听到封夫子交待的声音:“明天我会直接在这里等你。”
走了几步又停下,再次交待:“看在你能坚持下来的份上,提醒你一件事,呆会上课的时候不要想偷懒或者睡觉,梁夫子的来历是出了名的。”
那个老学究?不信,不管了,先喘过来气再说。
蹒跚着回到恒院,正赶上吃早饭,先抓着大家诉了半天苦,李研馨替她出主意说:“要不然找文堂主换一个你选修的课业?”众人无语。红袖想起一件事,忙告诉她们:“不说这个,付出这么大代价给你们搞来一条可靠消息,梁夫子其实很严厉,我看大家还是小心一些。”
虽然将信将疑,但大家还是答应下来。
吃完饭去上主课,红袖浑身疼痛,慢慢走在最后,遇到安少君,问她:“早上去练武了吧,我们在功德堂,可没见到你。”这恬淡如玉的小子也学武?比她去学武还让人想不到,答道:“封夫子拉我去后山了。”
“怪不得,给你。”递过来一个长颈的玉瓶。“这是外用的药露,对初学武的人很有帮助。”
红袖犹豫着,没有接。她总觉得再见到这个一起看焰火的少年,却仿佛已离那晚过了很多年,他的疏离,已让她决定有点自知之明和他保持距离,她想最好还是拒绝这份好意。
“难道你不认为我们是朋友了?”安少君问她。
“呃,当然不是。”应该是她质问他这个问题好不好?
“那就收下。”
这小子,又决定和她做朋友了吗?少年心思真是没有定性,一天这样,一天又那样,红袖觉得自己特别需要个心理医生。
往后几日就这样过去,安少君给的药派了大用场,不管第一天如何难受,晚上一用,第二天照样爬得起来,居然让红袖将每日晨练坚持下来,下雨也没落下,因为封夫子会把她从被窝里揪出来。晚上她依封夫子所教,打坐练气,平日虽大大咧咧,遇事可一点也不含糊。主课上红袖几人暗自警醒,规规矩矩,读书认真,自有一些少年依然顽皮如故,梁夫子在上面也晕晕乎乎,当没看见。到第九日上午,梁夫子突然对前几日所学一一考校,那些顽皮的少年个个没铙过,老大的戒尺往他们身上招呼的时候没一点含糊,并被罚做苦工,逢十的休息日不能休息,要把文艺堂所有地板擦拭干净才行,怀玉学府到底没让大家失望。
如此过了三月有余,红袖也可蹦着往来石阶不再瘫倒,并在途中对着封夫子唠叨些有的没有的,让本来话不多的封夫子也跟着她话多起来,将学府内所知情况说给红袖听,哪个夫子最严厉,哪个院落设计得最合她意,哪一届学子出了个宰相,哪一年朝庭曾差点封了怀玉学府,种种种种,女人不论老少,都是长舌的潜质啊。
期间红袖利用这种非亲密关系磨得封夫子对其放松管理,允许她下午不用在功德堂见习,可自由支配整个下午的时间,反正她的锻炼时间是早晨和晚上。
红袖有时把整个下午拿来睡觉,有时去几个朋友选修的课业上转转,学个一知半解,跟柳慧恩学作诗文,去卫研那里蹭点吃的,设计个花样让莫语冰给她绣手帕,和花灵斗斗棋艺,跟安少君学剑,因为封夫子总说她不到学这些的时候,只让她跳跳跳。想起来的时候再给家里写封信,大部分时间还是玩,学府被她玩了个遍,终于在她对美轮美奂的园子腻味了的时候,终于发现了一个消磨时间的地方,就在学府最后方的那座三层圆形建筑。
这是一座书阁,藏书丰富,红袖不喜读书,因为古书多为经论,无趣得很,主课她向来是能过关就行,有一天路过这里发现只有夫子们能进去查阅书籍,一时好奇偷偷从边墙的一扇小窗翻了进去,深觉自己的功夫没白练,到里面发现古书也有好看的,搜神传记,野史小说,三层全部都是书,只有一屋有人驻守,相当于一座中型图书馆。当下抽了几本书又顺原路返回,找了个隐蔽之处开始看起来,书果然是偷来的才能看得有滋味啊,感慨之余又愤然,为什么只能老师们能看学子不能,有机会一定投诉。
“唉,怎么会是这样?”秋日午后,怀玉学府后山大树下,红袖掩上书卷,想不通自己来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前不能向人打听这世界的历史,更没机会看这许多的书,这段时间她在书阁里挑着看那些史记方面的书,大致了解了一些,赤岩、高唐、苍宋这三个国家古来自有,之前就没有记录了,只说是古人开创大陆,政治体制象是红袖所知的唐、宋之治一样,文化也与之相仿,只不过书上说都是自古承至今时,看不出什么。三个国家的国力也强弱不定,这些年赤岩略强,那过些年定是高唐或苍宋超与其,谁也呑并不了谁,几百年来没有出现过大的战争,历史进化的脚步在这里显得尤为缓慢。
为什么自已会来到这个架空世界,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名字和小红袖一样?要真这样说,21世纪的中国人起个四个字的名字还真的有必要。不管了,反正这个问题她想这么些年也没想出个道道。
在草地上坐久了,站起来腿略微有些麻,伸个懒腰,再蹦几下,运足气向天空喊道:“我——不——明——白——!”
一阵落叶飘下,练这半年功夫,除了没生病,身体轻盈了些,偷书顺溜外,她还没发现有什么惊人现象在她身上发生,武侠小说里的主角通常都会有奇遇,她也好想有个灵丹妙药一吃就有个几十年功力,一下子成了高手,不过她的运气通常没那么好。
红袖叫完正在发呆,一道声音响起:“你还是那么爱大声叫吗?”是安少君,他的轻功倒是不错,什么时候来的她都没发现。
红袖不好意思地拍拍身上的草屑,说道:“也不是了,看书看累了,换换心情。”不过那么早的事他还记得啊。“不过我记得你下午会练功,怎么会来这里,还穿着学子服。”即使是普通的兰色布服,这少年如玉的气质也没有丝毫影响,帅哥就是帅哥,虽然还小,但是比起一般学子穿上好看得多。
安少君仍是万年不变的笑脸:“我看你天天这么快活羡慕得很,决定以后和你一起训练。”
“真的?”红袖惊喜,终于有人陪她一起吃苦了,她再也不是最惨的人了。
“不过学府有规定,男学子不能由女夫子教,我们不能在一起训练。”
切,那不是白说。
“但是两位封夫子商量了一下,觉得你这半年特别训练也够了,从明天起清晨不再上山练习,改在功德堂,虽然还是那个时辰,不过内容改为学剑。两位封夫子都在,我负责和你喂招。”
“这么说我不用再蹦来蹦去了?”
“嗯。”虽然自春天重新见到他后觉得他总是一幅淡然有礼的样子,不过今天好像又恢复正常了。
“太好了!”一时激动,跳了起来,却想不到一跳差点跳到大树上,手忙脚乱地控制自己身体没成功,还是摔了下来,安少君赶紧接住,两人一起摔倒在草地上。
如果不是两个少年还小,那这个画面一定很美,少年在下,两手搂着少女的腰,少女则两手撑在少年的胸膛上,两人目光对视。真可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