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
此时现场闹哄哄的,加之老者声音细若蚊吟,李彪并未听见,依然在自顾自的跟前方村民说着什么。
不过作为李彪的警卫员,王武一直在观察着四周,见到两人后,这才对着李彪出声道,
“团长。”
“怎么了?”
李彪回过头,王武看向一老一少两人,说道,
“这老人家叫你。”
闻言,李彪的视线放在老者身上。
只见老者须发皆白,两颊无肉,整个人瘦得如同一根干柴,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见到李彪回头,老者急忙伸出手,问道,
“你们可是共产党啊?”
李彪点头,急忙握住老人伸出的手,只觉入手冰凉,显然,老者已是强弩之末,
“老人家,我们八路军是共产党的队伍,我叫李彪,还是共产党员嘞!”
听得李彪肯定的回答,老者脸上的小心这才消散,
“那就好,是共产党就好!”
接着将小女娃牵到身前,对着李彪说道,
“首长,老朽丁燕秋,这位是老朽孙女,丁雪;她的父母都是共产党,三年前刚生下丁雪就去了北平,听人说是当地下党,后来两人死在北平,就留下这么个娃子;要按说我再年少个几岁光景,还能照料丁雪到自立,可这一年开春以来,自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人生七十古来稀,这两天做梦老是听见儿子儿媳和老婆子在叫我,我的时间不多了;当初儿子儿媳死前来过信,让我把丁雪这女娃子交给共产党,培养成共产党的战士;等了这么几年,还以为老头子我入土都等不到了,没曾想今天遇上了,首长,老朽斗胆,把丁雪托付给你,行吗?”
听得丁燕秋颤颤巍巍的说完,李彪心情有些沉重,没想到他的儿子儿媳都是我党战士,还均已牺牲,只留下老父亲和幼女,为了中国革命,付出太多了。
想到此,李彪急忙端来一根凳子,扶着丁燕秋坐下,说道,
“老先生,我看您老还硬朗得很,这样吧,等今天村里的事情过去,我带您去城里,把您和小丫头都接过去,怎么样?”
闻言,丁燕秋笑着摆了摆手,
“首长啊,我知道你兹当哄我开心,老人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越老越活回去,更像个小娃娃;不过老朽我虽然大限将至,但是早年间一直是私塾先生,脑子还没糊涂,我这身体还硬朗什么啊,估摸着也就这十天半月的事了;再者说来,这槐树村我住了一辈子,早年在城里当先生,老婆子就在家里做饭等我:炊烟缭晴空,满园生花香,神仙何羡?如今已到了落叶归根的年纪,我哪都不去,我的身后事都已安排妥当,给了邻居家二牛一点丧葬费,我死后,二牛自会把我安葬在我老婆子的墓边,不折腾了;现在就是这个孙女放心不下,这才一直不敢撒手,还希望首长看在她爹妈的份上,答应老朽这个临终嘱托;虽是我儿子儿媳,可他们都在干大事,下了地府,我也好跟他们有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