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骂了一声,拍了她一巴掌,不许她学罗圈腿。
男孩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
老人处理完男孩的伤口,还给他下了一碗面。可无论老太太怎么询问,男孩始终不说自己的来历。而就在老太太准备报警寻找男孩的亲人时,男孩却寻机跑掉了。
后来,男孩就在那一片街区流浪。
为了生活,他当过童工,摆过地摊,帮人跑腿干杂活,再后来,他被欺负他的一帮人打伤,但却废了其中的两个,最终被街区的另一个团伙收留。
那是一个黑暗的世界。
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居然是靠着狠劲才活下来的。
可每隔一段时间,男孩就会去找小女孩。有时候他会陪她去上学,有时候会坐在一个荒废的小游乐场的秋千上分享零食,或推动嘎吱作响的破烂旋转木马,傻乎乎地笑。
他终于告诉她自己的名字。
“我叫夏北。”
她则被他起了个小名,圈儿。罗圈腿儿的圈儿。也是面包圈儿的圈儿。她是个天生的吃货。
那时的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刚刚和母亲走出商场的罗薇薇看见浑身是血正被人追逐的夏北,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伸手拦住了追来的人。
她的头被打破了,血染红了她母亲的衣服。
再后来,她家就搬走了。
那个小院空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出售给别人,新房主搬家来的时候,夏北就站在小巷口,一直看到搬家结束,看到货车离开,看到路灯亮起,小院关上大门。
然后,他离开了那个街区。
夏北流浪了很多地方。
他曾经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遇见罗薇薇了。那个有些婴儿肥的小女孩,只停留在自己的记忆中。
可他没想到,在自己回头的这一瞬间,这个女孩却就这么微笑着站在自己身后,就像是小时候的她一直跟着自己,从未离开。
他甚至能看到她隐藏在头发下的伤疤。
人生就像一个圈儿。
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失神,但夏北的目光,还是让罗薇薇察觉到了异常。
“老娘知道自己天生丽质,可也不用这么死盯着看吧,我都还没发功呢。”罗薇薇在心里想着,脸上却笑眯眯的,递了个疑问的眼神,“先生?”
“哦,”夏北已然回过神来,抑制住自己的惊喜,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什么事?”
“我是说,”罗薇薇依然保持着公式化的笑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或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夏北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他左看看,右看看。
荣耀堂大厅的人很多,而不远处,几个穿着同样制服的职员,已经是应接不暇了。
再看看罗薇薇那如同小时候看到面包圈儿时,那种带着一丝热切,却又故作镇静的眼神,他顿时心头闪过一个念头,笑着问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呃……”罗薇薇眨巴眨巴眼睛,原本想做出一副无辜而困惑的样子,想了想,放弃了,干脆地点头道:“我称呼您风辰先生,应该没错吧?”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