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嗓音被酒滋润的更为醇厚。
沈枝本不想喝,但堂都拜了,也不差合卺,于是接过一杯,仰头要喝,被男人扼住手腕。
男人微拧俊眉,“你不懂怎么喝?”
沈枝想说,你才不懂,但她就是不想如了他的意,淡声道:“到底喝不喝?”
苏黎安知她在故意挑衅,好脾气地笑了,手上却不由分说地,掐着她的手腕,与之交杯,再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盏底,硬生生“逼”她喝了下去。
合卺,礼毕。
沈枝被酒水呛到,咳嗽几声,眼里水汪汪的。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写满对他的控诉。
苏黎安拿过她手里的盏,放在桌子上,见她还盯着喜烛看,伸手挡在她眼前,“别伤了眼睛。”
沈枝拍开他的手,看向直棂窗。
苏黎安:“饿吗?”
沈枝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嘴犟道:“吃不下。”
随后补充:“看着你,吃不下。”
语气平铺直叙,不带半分情绪,像在叙述一个事实。
逐客呢?
苏黎安没搭理,拿起一碟绿豆糕,“垫垫肚子。”
沈枝别开脸,“不想吃。”
咕噜咕噜。
肚子的诚实出卖了她。
沈枝闹个大红脸,幸好有妆粉遮盖,不易察觉。
苏黎安坐下来,捻起一块自顾自吃起来,刚刚空腹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胃疼。
沈枝看他吃得认真,下意识舔舔唇瓣,瞥见床铺上的大枣,偷偷拿起一颗,掩在衣袖里。
“想吃就吃吧。”苏黎安善解人意地说。
“”
沈枝把大枣丢在床上,靠在床柱上,“今晚你睡哪儿?”
苏黎安停止吞咽,掏出锦帕擦拭嘴角,“睡这里,行吗?”
沈枝:“我说不行呢?”
她问的时候,心里有些紧张,按理说,这是他的府上,他想睡哪里都可,她是他的新娘,他想怎样都可。
然而,她却让他离开这里。
换做其他男人,很可能当即甩脸子,但苏黎安不同,他只是点点头,“好。”
沈枝蓦地松一口气。
苏黎安看她一直揉脖子,才想起那沉重的凤冠,抬手为她摘掉。
沈枝转转脖子,今儿一天,可把她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