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号,暴雨倾盆。
长夜覆盖苍穹。天地间除去如注风雨,一片静谧。
咔嚓
一截枯枝忽然碎裂开来,然后就看到一条枯瘦如柴的手臂凭空出现,撕裂雨幕,径直抓在一根紫衫木上。
嘶嘶、嘶嘶
紫衫木被抓出一个水盆大小的坑洞,两粒黄豆大小的血sè在坑洞当中一阵闪烁,一条手臂粗细的铁线蜈蚣百足齐齐摆动,昂首摆尾间,化作一条黑线瞬间朝着抓击而下枯柴般的手臂洞穿而去。
手腕翻转,带起一蓬水雾,一下就将洞穿而来的铁线蜈蚣包裹在内。
砰
虚空好似震荡了一下,然后就看到那只被包裹在水雾当中奋力挣扎的铁线蜈蚣猛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气力,一动不动的漂浮在半空中,任由那只枯爪弹出的指甲将其寻常刀剑的无法破损的甲壳碎裂。
甲壳刚一碎裂,一个干瘪的嘴巴就凑了上去,猛力一吸,铁线蜈蚣整个身躯就仿佛化作了一团汁液,只一下就被吸了个干净。
轰隆,银蛇划破长空,短暂的光亮下,这人抬起头,显露出一张如同骷髅般的面庞,任由风雨拍打在自己的脸上。
“多少年了?两百年?三百年?我噬魂道人究竟被埋藏了多少年?”
如同两块石头碰撞、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从其口中断断续续地冒了出来。而且诡异的是,在说完这句话,短短的几个呼吸间,这人原本好似骷髅一样的脸上,肌肉一阵蠕动,竟然缓缓地鼓荡了起来。
“百年的铁线蜈蚣啊,全身蕴含的jīng气,对于现在的我居然只能恢复少许血气吗?”眨巴着眼睛,噬魂道人喃喃自语间,身子一个闪落,就出现在了数百米之外。
双脚狠狠地朝地面一跺,泥土忽然朝着四面涌出。然后就看到一只足足有小牛犊子般大小的穿山甲,从地里爬了出来。
只是不等着穿山甲搞清楚状况,半截子身子还在地里呢,噬魂道人忽然支起一脚,斜踹而出,就看到穿山甲的头颅高高的飞起,鲜血唰地一下飙shè到了半空。
大口一张,将鲜血涓滴不剩地吸入腹中,噬魂道人这才拍拍自己的肚子,发出一声满足地叹息:“多么鲜美的血食啊。”
声音还未落地,噬魂道人就带着一串残影,不断地在方圆十里范围内闪落。
拳头大小的五毒彩蛙,长许来长的赤练蛇,不断释放黑sè雾气的蘑菇,长着锯齿的食人花……还有许多模样稀奇古怪的物事,统统葬身噬魂道人腹中。
这样的吞噬,足足持续到十里范围再也没有任何活物,噬魂道人这才停下身子,缓缓走向刚开始出现的地方。
“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该施行那个计划的时候了。真是期待,人死后究竟会是怎样?身死道消?下地狱?还是……”噬魂道人似乎是在自语,又像是在为谁诉说:“呵呵呵,我可爱的徒儿啊你如今在哪里?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说话间,噬魂道人双手缓慢地摆动,一蓬蓬水雾被激荡而起,将身周丈许范围整个的笼罩其中。
轰隆
不是天上的雷龙震怒,而是地面剧烈的震荡着,然后就看到从地面缓缓地冒出一物来。
血sè大棺!
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居然是一口血红sè的大棺材!
噬魂道人看着面前的血sè大棺,眼神逐渐变得炽热起来:“血sè大棺,镇魂木,万年冰晶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一条生魂!”
话音未落,风雨忽然泼洒下来,在地上溅起一串水花,只是那噬魂道人却已消失不见,与之消失的还有那口血sè大棺。
“小杂种,就凭你居然也能来族学?”
“哼,不知道这小杂种走了什么运,族长居然让他来族学听课!”
“据说是他的那死鬼老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块紫玉,献上去讨得了钱总管欢喜,居然就安排这小杂种来族学了。哼就凭他这模样莫非还想着学业有成,往后考个一官半职不成?”
“哈哈哈。他父亲那个倒插门的破落户,若非我钱家可怜他,早就一棍子打死了。居然还妄想让自己的儿子来族学?当真是……”
“当真是异想天开!”
一群七八岁的少年,最大的也不过就是十三四岁,本来应该最是天真烂漫的时候,此时却个个破口大骂,看这架势,平rì里怕就是极其纨绔恶虐到了极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