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哪家的?”吉南弦好奇地问。
衡玉想了想,道:“到时……阿兄便知道了。”
见妹妹隐约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吉南弦心中稳了几分——看来他和太子殿下的赌,输赢已无悬念了。
……
两日后,皇帝于晚间设宴,宫娥内监手捧朱盘鱼贯出入大殿间,诸国使臣与诸侯藩王皆已入座。
美酒佳肴,金盏玉碟,丝乐声起,异域面孔的舞姬入殿献舞,一派华奢祥乐。
衡玉与嘉仪郡主同坐于太子妃下首的位置,恰与萧夫人紧挨着。
萧夫人不时倾身,与衡玉说着话。
如此场合之下,二人从前在营洲又有过交集,若是表现淡漠,反倒异样。
于是,萧夫人趁此时机很是一解了相思之苦。
对面的男席之上,萧牧也光明正大地频频将视线投过来——毕竟母亲坐在那里,他偶尔看一眼,是在情理之中。
而于诸声掩盖之下,另有一道隐晦的视线,不时落在衡玉身上。
一众宗室子弟之列中,河东王摩挲着手中酒杯,眼底有着晦暗不明的笑意。
多番接近而不得,非但没有能浇灭兴致,反倒愈发勾起了他的心思,此番酒意一冲,再看向坐在那里的少女,只觉连心都是痒的。
“王爷,吃菜……”他身侧的河东王妃替他夹了菜,声音低柔:“单是喝酒于脾胃不利。”
听到这道声音河东王便觉厌烦扫兴,不耐烦地皱了下眉,碍于场合,才未有发作。
而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动了动,低声对河东王妃说了句话。
河东王妃看向衡玉的方向,神情一变:“王爷,这……”
河东王不悦挑眉:“怎么——”
“没……”河东王妃握紧了手中银箸,低下头去:“妾身知道了。”
河东王满意地勾起嘴角,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今日永阳长公主也在,坐在太子妃上侧,此时见宫娥又单独给她送来一碟樱桃,含笑道:“本宫近日服药,吃不了太多,送去嘉仪那里吧。”
宫娥应下,遂将果碟捧去了嘉仪郡主和衡玉面前的食几上。
衡玉朝永阳长公主看去,只见长公主朝她轻轻抬了抬下颌,似在示意她多吃些。
“老师,这樱桃真甜,您也吃。”嘉仪在旁说道。
衡玉点头,拿起一颗水灵灵的樱桃,又因察觉到某道视线朝自己看来,脸颊不禁有些发烫。
樱桃这道坎儿,她这辈子……大抵是过不去了。
宴席过了大半,内监声称有急报需陛下过目,皇帝遂先离了席,交待了太子好生招待诸人。
衡玉看在眼中,心有分辨。
急报是假,身子撑不住了是真。使者诸侯皆在,自是不宜露出病颓难愈之势。
皇帝虽提早离席,然有太子在,宴席便也得以圆满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