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江惜菲不想跟他吵架,口气依然温温和和道,“小时候你对我好当然记着,还会记一辈子!只是我真没钱,难道变出来给你?你爱信不信!”小时候对她好?吃剩下的零嘴儿给她,带她玩,却把她一个人丢在野地自个儿跑回家了也让她不知道,让林海军拎辫子那事,林海军只是和她闹着玩,却给那时学玩练沙包的江秀斌拿这个当借口把林海军胖揍了一顿,林海军也就是一个憨大个,以为自己拎痛她了是她喊哥揍的,所以比江秀斌还高两个头的他就是不反抗,给江秀斌揍了一个鼻青面肿。
江秀斌当然不信。他气急之下就跳下溪水扯江惜菲,“走,我和你回去惜月家,把你的东西都翻一翻,看看有没有存折□□!”
“你别扯!”江惜菲给他捏痛了手臂,就要挣开,气也上来了,“哥,你混帐!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挣钱?就整天知道赌赌赌!十赌九输你懂不懂?你一个大男人,要养家的,知道吗!”
“我当然会养家,前提是你借钱给我做生意啊!”江秀斌不死心,继续扯她手臂要往岸上走,只是江惜菲不配合,两人扭作一团。
“啊——”突然,江惜菲脚底一滑,一下子整个人跌倒在溪流中,她双手乱挥,脸容扭曲,痛苦地叫唤,“好痛——”
江秀斌一看,乖乖,她的下。体有血渗出来,溪水都染红了。
他害怕了,连忙弯腰把江惜菲抱起来,往岸上走,只是江惜菲毕竟双身子,又在妹妹家吃得好养胖了些,所以一到岸边江秀斌就没力气抱她了,气喘吁吁的,把她放在草地上。
“唉哟唉哟——”江惜菲一个劲地呻。吟,只觉得腹中绞痛,下边有什么要撑开了她的身体直往外冲出来。她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江秀斌很快就发现江惜菲大腿间血污一片,有一团东西流出来,仔细一看,还蠕动了一下,是连着胎盘的婴儿!他脑海中突然想到前些日子一个老哥说的事儿,心中一喜,张望一下,见周围没人,连忙跑到马扎那里拿了薄毛毯,把婴儿包了,快快往低矮的灌木丛藏好了。然后才打了朱磊的电话,“朱磊,你问人借一辆小面包车过来,我在后山坡,快!只要你一个人过来!”
朱磊人很老实,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江秀斌急迫的语气令他立即就问同村的人借了小面包车,开来了后山坡这里,一看,发现江惜菲浑身是血躺在草地上,大吃一惊。
江秀斌慌张地对他说道,“惜月刚才在小溪玩水摔了一跤,早产了,孩子也落在溪水中被冲走了,你快些带惜菲去医院,我顺着溪水找找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四年
四年后。
刚下了飞机,江惜菲拉着行李箱,随着人流走出来,机场人头涌涌,她看见了高举着何文睿名字的那个男人,对着她一脸温文的笑容。
“惜菲,你可回来了!”
“我回来了!”
在国外考研的这几年,夜深人静总睡不着,失眠,就打过一次电话给何文睿,然后,两人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从那次以后,基本都是何文睿打国际长途给她,或者Q聊等等,两人无所不谈,越来越熟络。
何文睿帮她拉行李箱,一边打量她,“你瘦了!”
“能不瘦吗?长期失眠,西餐又难吃,”江惜菲抚额道,“好多次冲动起来收拾好行李箱冲出马路,然后呆呆站在街口,却不知道下一刻要做什么。我猜我可能上过那边的头条:呆傻女子常常拖着行李箱站街口犹如雕塑。”
何文睿一手抚上她的头,温言道,“小脑袋瓜想太多干什么?”
江惜菲被他逗笑,“你说的话总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小女孩子。哎,你很老了吗?为什么口吻总这样老气横秋的?”
何文睿的手不动声色地下移,慢慢落在她腰间,却是虚虚环着,像是为她挡开别人的挤迫。他认真地说:“我在你面前就觉得自己很有保护欲,当你小公主般,还想把你放在掌心里像希世珍宝般的护着。”
江惜菲心一跳,这些话很有特殊的含义,她自然听得出来。只是,这几年下来,他给她的感觉就像温暖的太阳,和蔼可亲的长者,值得信任的朋友,可以相交一辈子的蓝颜知己,但是,唯独没有爱情。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江惜菲来说,事业才是唯一,所以,当初在失去孩子最悲痛的时期,幸好有詹森恩老师的一个来电,说学校在确定保研名额时他推荐了她,希望她能继续深造,不要辜负他对她的期望。江惜菲眼前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要这样灰暗下去,许多东西失去就已经失去,再多的悲痛也无用,不如化茧成蝶!
只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如果没有何文睿如情感栏目主持人般的解惑开导,她一定会寂寞如死。
她珍惜何文睿这个朋友!
所以,她以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文睿,你这样说是不是想把我认作干女儿啊?可惜,你又太年轻了呢!做我干哥哥还差不多!”
干哥哥?何文睿深深看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坐在车上,何文睿问,“你想先睡觉还是先吃东西?”
“不想吃东西,先让我美美睡一觉,倒时差,感觉好辛苦。”她懒洋洋地说,“麻烦你把我送到市中心的一间酒店,便宜些的,我开个房间睡觉吧。”虽然已经接到省人民医院的聘请函,但是一天还没有上班就得先节省一些。
何文睿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开着车一直往市中心,但是经过好多间酒店都没停下来,最后,却是在一幢楼房前停下来。
江惜菲惊讶,“你还在这里的出租屋住着吗?可是,你出租屋里有两个房间吗?”
“没有,”何文睿说道,“你让我帮你退房,我还没退,一直帮你保留着。”
江惜菲更惊讶了,“你傻啊,保留四年多的出租屋,那钱都能买新房付首期了。”
“我有物尽其用的,就是拿来招待亲戚朋友。所以,你放心,这些钱没浪费的。”
两人说着话,坐了电梯上到了租住的居处,何文睿掏出钥匙打开江惜菲以前租住的那间出租屋,江惜菲走进去一看,见收拾得整整有条,还添置了一些家具,以及种了一些室内绿植,让她感觉熟悉又有些意外。
“先睡一觉吧。”何文睿说道,“卧室里的床铺我整理过,你会睡得很舒服的。”
他说得没错。江惜菲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时,鼻端就闻到被褥晒过太阳的温暖味道,让人暖融融的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