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马上就揭晓了。空中无数石弹落了下来。砸在弓骑兵后地商军阵中。顿时死伤无数。同时周军地床弩在填装好后。配合弓箭兵开始一起射击。尽管弓骑兵机动性强。但前有弓弩。后有投石车。也难以抵挡。折损了不少。闻仲知道弓骑兵训练不易。下令放下吊桥。命商军迅速撤回关中。韩升得到号令地鼓声。连忙组织商军回城。姜子牙见商军收兵。赶紧命前军火速突进。面对着潮水般涌来地敌军。弓骑兵们一边发箭阻止周军行进。一边火速后撤。
此时。那种奇异地声音再度响起。同样是可怕地天降巨石。落在人群中。就算没有被砸中。那落地飞溅地碎石也足以夺取人地性命。而这次地响声却是来自汜水关中。目标正是如潮涌地周军。
“果然是投石车!”风蠊摇头叹道。“怪不得我总有种不安地感觉。先前地床弩倒还罢了。如今地投石车。确实有古怪!莫非大王身边当真有……”
虽然风蠊地话没有说完。但姬发如何不明白他地意思?问题是。这投石车乃是他最大地隐秘武器。就算是风蠊与杨任都是在金鸡岭一战方才知晓此物。而此物当日使用过后。又被他秘密收回。连风蠊与杨任也是仅得其名。不曾见过明细构造。有几台出现故障地。在金鸡岭时也被当场烧毁。为何商军会有?”
莫非那邑姜是被大商派人掳去?而从对方弩车与投石车地数量来看。又与邑姜被掳地时间不符合。莫非是姜子牙泄露地秘密?但姜子牙奉大神圣之命。特弃商事周。又怎会如此?姬发心中猛然想到:投石车地督造。当时是由弟弟姬旦负责。随后因有流言说自己要让位与这个才干更突出地弟弟。故而自己心中起了猜疑。不动神色地剥夺了姬旦地实权。并派人监视。难不成。是姬旦不满自己地处置。或是眼红这个武王地位置。故而……
“闻听大商国师逍遥子堪称当时奇人,许多出自天子之手的奇物实际都是出自他之手。传说任何物件一经他手,都能发挥出更强大地效用,怪不得商军的床弩有那般威力!”杨任也不失时机地在一旁感叹:“逍遥子惊才绝艳,光是军械一道,就远胜于我,我实不如也!”
逍遥子?姬发眼中不由露出羡慕之色,口中却安慰道:“上大夫亦是才华横溢之士,怎可妄自菲薄?孤王能得到你与风先生……相父辅佐,实乃莫大的福缘。来日孤王大业若成,皆可封疆列侯,光耀门楣!”
风蠊不以为意地一笑,摇摇头。姬发知道风蠊生性清高,不好名利,又安抚了几句,却不料风蠊是在暗笑他痴心妄想。
且不说姬发心计,姜子牙虽然对于商军使用投石车感到惊讶,但此刻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当下命令大军,散开阵型,尽量规避落石,同时命令己方投石车前进。
在投石车的掩护下,弓骑兵终于完全撤回城中,吊桥收起。城门紧闭,完全一副防御之状。
接下来,响起的便是投石车沉重而有余音的机簧声。双方开始以投石车相互抛射,一时轰响声不绝。周军胜在投石车具有一定的机动性,而且可瞄准固定的目标,主要目的是为了破坏城墙和填平水壕(护城河),而商军地投石车威力更大,射程更远,几百公斤的巨石被高高抛起。狠狠地砸落在地,将那坚固的地面砸出数道两、三米深地坑洞来,中者绝无幸理。就连那散落飞溅的碎石也拼尽地最后的力量贪婪地收割着生命。
投石车的发射虽然比较缓慢,若是一两块石头,早早逃开即可,但如果是大规模地同时使用,杀伤力却是相当恐怖的。一时间,战争的节奏变得缓慢了下来,但所造成地压力与破坏力却是空前地强大。
由于有金鸡岭之败,闻仲料定西周会用投石车攻城,因而特地大大地加厚了城墙。虽然关上的固定投石点大多被周军集中摧毁,但在后方地投石车却能按照军士观测到的方位角度,在指挥将领的控制下,准确地对敌军造成打击。周军的投石车在商军的打击下,也损毁了不少,而且要命的是,攻防一阵后,石弹渐渐不够用了。
早在前些时日,汜水关地军民在闻仲的号令下。就已将附近的石块尽可能运入城中。当时,包括不少军士在内地人们还直纳闷,太师要这些无用的石头做什么?如今一些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石头果然有“大用”。
姜子牙得知了“炮弹”不足的危机,知道必于商军有关,心下暗惊,命投石车发射完最后的石弹后缓缓后撤,蓄势已久的前军开始正式突击。
西周前军依照姜子牙的吩咐,将阵型散开。一路冒着落石与弩矢。渐渐冲近了汜水关前。此时只听关上一声号令,关上万箭齐发。如同雨点一般朝关下洒落。
前阵不断有人倒下,如同被镰刀割断的麦杆,纷纷仆倒。这镰刀,收割的,是活生生的生命。在姜子牙地号令下,前军迅速组成了防护盾阵。这种防护盾阵并非那种限制弓骑兵空间用的巨盾阵,而是将一种特质的轻型铜盾拼凑起来在一起,一边护住头顶,一边行进,以免箭矢之伤。这防护盾阵一列列如同穿着铜甲的长蛇一般,接近了过来。虽然前面的人难免还是被箭矢所伤,但伤亡已减少了许多。上次那种曾被邬文化砸毁的“装甲车”也纷纷出现,率先冲出,顶着箭雨,开至护城河之前。那车的前方伸出一块长板,缓缓降下展开,放出一种飞桥来。
这种飞桥制作十分简单,用两根长圆木,上面钉上木板,前面一节逐步延伸到足够的长度并找准位置落下,搭在河沟对岸,形成一座简易的壕桥。投石车原先并没有填好护城河,如今再加上这种飞桥,正好可以通过护城河。
虽然那这种壕桥被床弩地弩矢击溃不少,但还是成功地架起了一座座跨越护城河的桥梁。周军并非乌合之众,也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前面的伤亡非但没有使得周人怯懦不前,反而激起了复仇的凶性,冒着箭雨弩矢奋力冲来。随着壕桥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周军开始度过护城河,与此同时,后面的云梯也在渐渐逼近。
这种云梯其实是出自蔡琰之手,比这个时代的“钩援”要改进了许多。整个云梯由车轮、梯身、钩三部分组成,梯身可以上下仰俯,靠人力一路扛抬倚架到城墙壁上;梯顶端有钩,用来钩援城缘;需要时,梯身下还可装上车轮进行移动。由于云梯十分笨重,所以在通过壕桥时,遭遇到了商军弓箭地重点攻击,有些还半途跌落护城河,但还是有几架被冒死运过了护城河。
关上关下俱是飞矢不断,不时有人倒下或从城墙跌落。那云梯被一路扛抬,在付出不菲地代价后,云梯终于靠近了城墙。
有了云梯,周军开始不要命地朝城上攀爬,而周军后面的弩车也调整了射击角度。配合后面地弓手,向城墙上发射,一时间,城上箭矢飞纵,根本无法冒头,商军的伤亡也在渐渐增多。
商军一边还击。一边控制调整投石车的距离,使之能有效地持续对城下施展攻击。同时以一种带着横杆的车架撞击云梯,将那云梯撞毁,不时有士卒从梯上跌下。
饶是如此,依然有许多周军趋之若鹜,而且渡过护城河的云梯越来越多,渐渐开始有军士攀上关来,但很快就被守关的士兵消灭。而商军开始在女墙上以檑木石滚油朝关下进行攻击,令周军伤亡惨重。
此时。另一种大型战车开始出现,这战车每车二十四人推,用八个车轮。车上竖旗立鼓,载武士数名,装备矛、戟、强弩。车外用坚厚地皮革遮蔽,这车倒非出自蔡琰,而是姜子牙自己所设计的,自号吕公车,可用来攻城克关。(吕公车的出处说法不一,这里假托为吕望)。
那战车几乎与关隘的高度差不多了,靠在城墙之上。车上的周军借此一涌而出,攀上关来,而汜水关上忽然出现一个巨汉,身披重胄,手中拿着一根夸张的铁扒,此人自然是邬文化。邬文化也不管关上地周军,只是将手中铁扒疾挥,无论云梯或是吕公车,遇到那夸张的铁扒。无不崩溃。而关上的周军来没来得及奔向城门,就已经被杀死。
就连迫近城门的撞车也被邬文化扒得东倒西歪,无法接近。
双方都是杀红了眼,远看去,就如同黑压压的两群蚂蚁,泯不畏死地相互厮杀。断肢残壁,血肉横飞,关下俱是死尸遍地。
在所谓的天道规则之下,生命不正如蝼蚁一般么?
黄飞虎气喘吁吁地来到中军姜子牙面前。说道:“丞相!汜水关坚固无比。敌军据险而守,以逸待劳。又有奇械,我军投石车已无石弹可用,虽兵力优胜,却是处于劣势,如今我军士卒伤亡惨重,还请丞相退兵。”姜子牙也没想到汜水关的战斗力如此强横,最关键的是,己方最大的倚仗投石车已不能左右战局地胜负,而床弩、云梯等“先进”器械的优势也无法体现出来,虽然在数量上有一定的优势,但攻坚与野战是两回事。
《孙子兵法》曾说过:其下攻城。攻城之法,为不得已。修橹,具器械,三月而后成;距,又三月而后已。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杀士三分之一,而城不拔者,此攻之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