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想了想很坚定地说:“昨天晚上。”
中午的天很热,阳光是直直地从人的头顶上照下来,让人感觉的在火炉中一样,我和李华两人都口干舌燥地到处寻水喝,好不容易看见从乱乱的菜市中有个人推了个小车出来,车上是一个用各种色的绵被包紧的箱。
李华一声欢呼,跳着就到了那人面前,我紧忙着走过去,原来是卖冰棒的。
李华眼看着我很是有一种哀求,我赶紧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元钱给了李华,李华与那人问了好一阵,很是有点失落。
我有点奇怪问李华:“华子,出了什么事?”
李华说:“冰棒涨了价,过去五分的现在已一角了。”
我看着李华,心中有点儿疼疼地感觉,慌忙地叫了四支,无伦如何这个弟弟可不能受了委屈。
李华显的有点心痛的样子,四个冰棒一口气吃了三个,一滴滴水儿都未放过。
菜市很大,只是今日不是个集,人儿虽众却也不是很拥挤,买菜的不如卖菜的多。
我和李华两人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来回几次后李华一步也不想挪了,见口上有人摆了个汽水摊就买了两瓶,与李华一人一瓶地慢慢地喝着,毕竟这还算是有了个座。
坐在凳上的李华,左手拿着水瓶,前后左右地望了一望,看着我忽地阴阴一笑,将左手水瓶交到了右手,伸出左手稍一凝神又掐掐地忙乎起来了。
这让我吓了一跳,飞快地左右看看,这是乡里不是家中,那怕是在村上也不能允他再如此地放肆了,见没人注意伸手将李华的手一把打在了摆满水瓶的桌子下,免得被人看了去。
李华冲我一笑,从凳上将双脚高高地抬起旋转身向外,闭着眼睛嘴里嘀嘀咕咕地念叨个不停。
我不知李华又要做什么,刚想伸手拉一下,却见李华头一歪朝我一笑,将左脚用力地向外一伸,一个正奔走如飞而来的、不太高的、瘦瘦的年轻人一下子被拌的摔了个斤斗。
年轻人身子一歪伸出手儿在空中胡乱地抓着,“轰”地一下砸在了汽水摊上,显得十分狼狈。桌子被狠狠地撞倒,各种五颜六色的瓶儿叽哩咕噜地滚了满地。
李华象早已知道那人要摔向哪里一般,将我一拉站在了一旁。
摆摊的人是个小姑娘,看模样儿还不到十岁,眼看着东西洒了满地,手无足措地哭了起来。
摊旁边一个大汉上前一把将那年轻人死死地揪住,竟是大骂了让赔了不是。
这时从市场里有人大喊着追了过来,一见到年轻人上前就是几个飞脚。未等他脚儿落地,从后面又追来了七八个人,手中持着各种种样的物事,扫把扁担俱有,还有一个是拿了个秤杆,看样年轻人不知犯了何事,激起了众怒。
那踢人的是个中年人,见年轻人已被众人围住自是没地儿跑,喘了口气向大汉竟是深深地一鞠躬,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大汉目瞪口呆地看着,直到这时才定过神来,忙放了手,年轻人已是摊在了地上。
村里始终不曾少了看热闹的人,县里也一样。
当年轻人坐在地上时,顿时从四面八方来的人将汽水摊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有了人高高地站在了一切可能更高的地方远远地瞧着,乱哄哄的直到几个公安到了。
我和李华早已被人挤了出来,面前尽是高大的身影,想看也没地看,拉了李华的手向外走了几步,见人群分了两边,公安将那人明晃晃地上了栲,周围的人吵吵嚷嚷地才知道原来是个偷儿,将中年人给老人治病的钱搂了个底朝天。
中年人本想给老人买点菜做点什么吃的,有卖菜人发觉偷儿后大声喊他,才知已是着了道,不顾一切寻着追了出来。
李华恰恰此时的伸脚应是早有查觉,而且这个有查觉地判定将时辰拿捏的丝毫不差,这也让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华表示个问询,李华只是笑笑,拉着我的手出了市场。
市场外有一排矮矮的房,房下有点荫影,我和李华找了个石头坐在荫影里继续着漫长地等待,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
在我和李华旁边蹲着个是一个在地上铺了个图的、戴着个墨镜的岁数挺大的老人,手中拿了一把大蒲扇不慌不忙地边摇边东望西看着。
没过多久,一个中年妇女急匆匆地从我们身边走了过去。
老人一声大喝:“快来看看,消灾灭害,保佑一家平安,有福乞福了。”
中年妇女的脚步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身子一个后转奔了老人来。到了老人身边一蹲:“你给俺看一课,看看这事能不能躲了过去。”
我和李华一下子好奇起来,这个老人原来是个算命的先生。
我心里想的是李华本就是个这方面的老祖宗,只不知老人的能力如何,两人相比谁更强些,反正路上基本没有了行人,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在一边看看。
于是我一拉李华,李华疑惑地看着我,然后眼珠一转,咧嘴一笑,我们紧走几步也在地上的图前像中年妇女一样面向老先生蹲了下来。
戴着墨镜的老先生不慌不忙地一句话也没说,从身边拿出了个插满了小竹签的小竹筒,递给了中年妇女,做了个手势,那中年妇女立时明白,双手一握咔啦啦地乱摇起来,随着幅度越来越大,一个小竹签掉在了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