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洪光站起身,将手轻轻的一摆道:“现在的社会上什么最流行?听俺慢慢的与你道来。有喝的、有碰的、三拳两胜玩命的。有喊的、有唱的、抓起话筒不放的。有胡的、有杠的、每圈都有进帐的。捏脚的、揉背的、洗澡洗到床上的。想念的、爱慕的、明信片上倾述的。说爱的、谈情的、舞厅搂着乱蹦的。眉来的、眼去的、惹的老公生气的。沾花的、惹草的、害的老婆乱找的。表演的、猛练的、跳楼招来观看的。狂欢的、作案的、满街都是乱蹿的。卖花的、寻男的、家中自个儿玩枪的。撬门的、盗墓的、做梦都想发财的。开房的、上床的、高兴乱叫喊娘的。手摸的、身蹭的、有了孩子不管的。补肾的、吃鞭的,胡乱通宵累瘫的。明天的、后天的、日子苦些也没啥的。”
“兄弟们、姐妹们,好不好听?”汪洪光大声的说完后得意的看了看几桌人:“好听就给俺点掌声,快些鼓掌啊。”
我听了后并未有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将他的话当成了个打油诗,方想拍手表示赞美,却见众人们是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了头默默的不再出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事
眼看着众人不再出声,陈建军打了个哈哈道:“各位好兄弟、好姐妹,这些日子来俺总算是又活过来了,可接下来俺该做些什么能挣上些钱来养活自己?你们谁有好主意?”
“没听光光的数来宝么?”孙小茹横了陈建军一眼娇笑着道:“开个歌舞厅怎么都能挣上钱,说不定一年就能成个万元户。”
“歌舞厅有什么好?”刘静撇了撇嘴,脸上擦的粉似乎立时要簌簌布下似的摇着头细声细语的道:“俺瞅着似乎可以开个电子游戏厅什么的,那玩意一本万利投资还少,一台电子机才一万多点。”
陈建军呆呆的瞪着眼看着两人,然后呵呵的苦笑起来:“俺说两位大姐,俺如果有个一万元钱一定去摆着冰棍摊岂不是更省钱?”
程长征冷冷的道:“好,你开了俺一定天天光顾。”
听了几人说的话我有了些心动,他们所说的事无一不是现在刚刚风闻的在南方才开始的一些项目,如果能办起一两个来,对这些人而言能有个去处,对我而言却是有了人,有人就意味着有了一切,这些人一天至晚虽然是无所事事,可是却也算是光明磊落了,不妨考虑一下。
“老大,你有没有好主意教教俺。”可能是见我默不作声,陈建国没话找话的对着我道。
我点了点头,如果让他们去了解现在的人们到底有什么想法对我可是帮助不小,于是看着几人笑了起来道:“你们所说的事俺都能办到,不过你们最好了解清楚,不然将钱白化了可就是打了个水漂,还不如吃喝一场呢。”
我说的话明显的让众人们有些吃惊,一个个楞楞的看着我。
黄燕怔怔的看了我几眼忽然娇声道:“你是不是那个百货大楼的主家?俺想起来了,那天与税务上的人对恃你就在场,对不对?”
听了她的话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方玉萍和王小晓将身下的凳子一拖即到了我的身侧,然后使劲的将坐着的孙建国推开,手中的凳子一放挤着坐了。
“大兄弟,老大,燕燕说的是不是真的?”王小晓的粉脸几乎要凑到我的脸上,吐着浓浓的酒气对着我道。
“对了,老大你说罢,到底是不是真的?”陈建军也是一脸惊喜的看着我道,眼神里尽是期待和紧张。
“对,告诉俺们罢。”
“是不是的?”
“如果是,俺们的命可要变变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一边问着一边围了上来,我四面环顾尽是热切的目光。
“是,那位大姐说的没有错。”我不由的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种以我为中心的感觉了,看着周围的人们道:“俺人手太单薄,你们如果肯帮俺那对俺来说可是好事一桩了。不过你们说的事还须认真的去问问清楚,如果真能行俺投钱。”
“好,就这么办。”张红卫大声的道:“俺们先去调查调查,如果真的能行,老大你投,俺们跟着你干。你说可行?”
这句话让我听了很感动,看来这些人确实有着些义气。不过想想也是,仅仅一个百货大楼就因为人的问题而将我闹了个手忙脚乱,如果想再发展,人是第一重要的,这些人虽然一个个的看起来不是安分守已的人,可却能将自己的一些缺处补足。
“就按你说的办,”看着张红卫我缓缓的道,心里已是有所决定,即然人手足够那就大干一场,万一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起,何况现在有商场做了个依靠,最不济还去买货就是了:“俺因现在上课所以没有时间去看,大家伙得联合起来去了解才成。”
“俺明天就去,”陈建军怪叫一声站了起来,伸手在我的肩上重重的一拍,身子摇摇晃晃的大着舌头:“好兄弟,俺没看错人,这个老大俺认定了。”然后对着四周围着的众人大声道,“今天什么也不说了,放开了喝酒,打明日起俺们可算是有事做了。”
众人哄然一声然后纷纷归座,喝斗划拳之声顿时乱乱而起,陈建军歪着头看着我笑了一笑,却又忽然从眼中落了两行清泪。
“兄弟,这高高兴兴的时候你伤的什么心?”黄燕一脸疼爱的看着陈建军,然后伸出手来抚向他的脸庞。
“兄弟,如果你真的能做到,在场的所有的人都会感激你一辈子”陈建军伸手飞快挡开了黄燕的手,然后随即抹去了泪花对着我笑着道。
我看着陈建军点了点头认真的道:“你放心,俺说的话从来是算数的。”
“好了,不提这事了。兄弟,干了。”一口喝完了杯里的酒陈建军忽的仰天大笑起来道:“谁说俺们是渣子?俺们也是劳动人民的一份子,俺们也是凭着双手挣饭吃。看明日,兄弟相聚鲲鹏展翅,再踏万里长征路。”
程长征微微的皱了皱眉道:“你醉了,那条路可不是那么好踏的。喝洒、喝酒。”然后端起酒同我手中的茶杯重重一碰一口喝了,见他喝完我随即也一口干了。
仔细的听他们说着酒话,方才知道除了赵国民外其余的人均是在家待业的无业游民,陈建军也早已失去了生活的基础依靠着父母渡日,虽然他们也想奋起寻找些事做,可在这个时候什么单位能接受他们?什么单位又敢接受他们?听他们说话时也能听的出来他们一个个心里十分的愁苦,虽然苦可仍然是自己能寻些开心的事让自己拚命的忘却现实的生活,可以说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生活在虚幻的世界之中。
几个女人喝的也不少,一个个脸带桃花话的多的如同春日里的雀儿,让我几乎抵挡不住她们的热情,不过最后她们还是放过了我与其他的年轻人说着些极是露骨的言语相互挑逗着,甚至有些话让我听的是眼热心跳的根本难以自己。
这一顿酒直喝到天晚才散,二十几人醉倒了近半数,哭泣的、大叫的、漫骂的、诉说的、低头接耳笑的直不起腰的、神色暧昧说话轻佻眉来眼去的、端着水杯当成酒杯还在奋力拚杀的、怨天怨地道不尽满腹委屈的、伏在桌上扯起阵阵酣声的,总之是声声不绝于耳,当饭馆的负责人陪着笑脸说要下班时,众人才骂骂咧咧的一个个脚步蹒跚的相互搀扶着出了门,我也已是有些迷醉的看不清了路。
与众人约好下星期还在此地相聚的话挥手道别,踉踉跄跄的向着家中行去,一路上酒意不断上涌,心里只觉的虚落无底,控制不住的大声呼喝着甩着手横着身子斜撞工横行而去,遇上些行人也是大喝几句,人们便乱纷纷的忙不迭的闪躲开来,于是心底里又想大笑,便看着灰暗的天空仰首笑个不停。
这些年来心里的话很少与人说起过,无论自己是与李华在一起时还是与红红相处时,我更多的是听他们对我诉说心里的苦闷,然后想着一切方法来安慰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哄得他们开心,在他们的笑声中便也觉的自己也开心起来,可现在只想与人说些个话,说说我心里的难受和苦痛。
摇摇晃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