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要喝吗?”含山回嘴,“我是提醒你,侯爷咳症未愈,不能吃甜的!”
车轩一愣,他往绿豆汤里搁了不少糖,因为白璧成爱吃甜的。白璧成冷眼旁观,瞧他一本正经低眉寻思,情知车轩又被忽悠住了。
“你去给含山盛一碗来,多搁些糖。”白璧成吩咐。
“侯爷!这……”车轩不乐意。
“叫你去就快去!风十里也要的,你自己也喝点避暑。”
白璧成说着话脚步不停,已经走进屋去了,含山得意洋洋地冲车轩笑一笑,也跟着进屋去了。
“什么人啊!”车轩喃喃自语,“侯爷怎么就被迷了心窍,处处听她的话?”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他只得悻悻转身,给含山盛绿豆汤去。
陆长留不在意绿豆汤,他进了屋便道:“侯爷!您说这案子究竟是谁做的?”
白璧成自去脸盆里洗了手,之后坐回榻上,喝一口车轩备下的绿豆汤,这才慢条斯理地问:“你觉得会是谁?”
“不是邱意浓就是芸凉!但邱意浓没有杀人的理由,芸凉却有,我认为是芸凉!”
“你没证据,为何就咬定是芸凉?”含山不服气。
“要证据也容易,”白璧成道,“官府不许自由交易砒霜,老百姓买来药老鼠,只能去良医馆或有准入的医馆,还要保甲的条子。”
“是!只需将这些医馆查一遍,瞧瞧有没有保甲开给芸凉的条子!”陆长留两眼放光,“此事我叫许照去办!”
“要查就不能只查芸凉,有嫌疑的也并不只是邱意浓和芸凉,”白璧成道,“我觉得有五个人。”
“哪五个?”陆长留一愣。
“邱意浓、芸凉、倩儿、紫仲俊、韩沅沅。”含山扳着指头数罢,问,“侯爷,我说的对不对?”
“很是,”白璧成微笑,“你再跟我两天,可以去大理寺了。”
“为何是这五个人?”陆长留还是不懂,“倩儿当晚接触过韩溱溱,那也就罢了,可紫仲俊并不在家里,韩沅沅也没去过深桐院,他俩没有动手的机会啊!”
“投毒未必要亲自动手,”白璧成道,“他们能叫倩儿说谎,为何不能叫她投毒?我看倩儿的穿戴比婢女婆子高一等,甚至比含山还讲究些,想来她受的赏钱比别人多。”
含山瞧瞧自己的布裙,暗想,我这身衣裳有那么不堪吗,让他走哪都惦记着!
陆长留顺着白璧成的话想了想,又问:“是紫仲俊和韩沅沅联手的,还是其中一个单干的?”
“他们不可能联手,”白璧成道,“韩沅沅押着芸凉出来时,我看紫仲俊变了脸色,中间倩儿说谎时,紫仲俊也是坐立难安,他应该是护着芸凉的,韩沅沅却要置芸凉于死地。”
“紫仲俊想纳芸凉为妾,韩沅沅想嫁给姐夫做平妻,他俩的想法都不能实现,因为韩溱溱不同意!”含山突发奇想,“有没有可能,是他俩联手杀了韩溱溱,然后各取所需?”
“若是这样,韩沅沅就不会咬出芸凉来。”白璧成道,“若有同盟在前,她翻脸这么快,就不怕紫仲俊把事情抖出来吗?”
“有道理!若是倩儿下的毒,肯定是其中一个支使的,”陆长留分析,“让许照排查购买砒霜的人,要带上紫仲俊和韩沅沅才好。”
“韩沅沅买砒霜或许能查到,紫仲俊就很难了。”白璧成道,“他手下人多,随便叫人去买就是,想用这条线查他不切实际。”
“我看紫仲俊最有可能,璋园的婆子说,紫仲俊在外头有许多相好,其中最喜欢的是玉晴楼的碧柳!”含山提醒,“侯爷可曾记得,邱意浓说他之前制过一次莹霞散,是给玉晴楼的花魁,那说不定就是碧柳!”
“我知道了!”陆长留立即受启发,“紫仲俊故意让碧柳说出莹霞散,叫韩溱溱去找邱意浓求药,再用砒霜杀了她,最后把罪名推在邱意浓身上!”
“也是一条思路,”白璧成沉吟一时,道,“还是要见见邱意浓,我有许多事问他。”
“这个好办,”陆长留大包大揽,“我让许照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