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呀,”她说,“总之也是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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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五埋尸的所在距离黔州城并不远,但不在正经官道上,而是要从一条岔路拐下去,尸体早已被挖了出来,现场用树枝搭出一个歪歪扭扭的框,以防被人靠近。
虽说离官道不远,但官道上来来往往的车马不会在意路牙子下面发生了什么,白天尚且如此,晚上就更加僻静了。
“侯爷,这一片不会发现什么了,”陆长留胸有成竹道,“刀五一案是我先到的现场,这里的草叶子、树杆子我都翻过了,的确留下什么琐碎。”
白璧成点了点头,忽然耸耸鼻尖道:“好大一股焦煳味,有人在生火吗?”
“这片林子后面有个义庄,时常有人在庄后的烧火场焚化衣物纸钱,”陆长留向后指了指道,“距离不远,我们去看过的。”
“这片林子挺密实,离这么近烧火,就不怕把林子烧了?”含山问道。
“那不会!义庄挖了几道石槽,专门让人用来焚烧的,火烧不出来槽子,慢慢地也就灭了。”
白璧成听了,说是要去看看义庄,虽然是大白天,提到这所在就让人觉得阴森森的,陆长留犹豫道:“侯爷身份矜贵,还是不要靠近不祥之地。”
“这些算什么?”风十里瓮声瓮气,“侯爷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还怕停着几具尸体的义庄?”
白璧成不欲夸耀昔日荣光,笑一笑道:“快走吧,看罢了还要赶回城里,今晚我府上请客呢。”
陆长留便在前引路,领着几人转过林子,眼前骤然开阔,果然有一座阴沉沉的房子,房檐下挽着连幅白布,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五道石槽,摆作品字形,石槽两侧都竖着高秆,各挑着一串白灯笼,题着四个字:范氏义庄。
这义庄是当地范姓的财主出钱捐的,因而用他的姓氏命名。风十里进去看了看,十块木板只用了两块,停着两具盖了白布的尸体,里面寒森森的,没有半个人影。
屋外,白璧成走到石槽前,只见里面还留着未烬的烟灰,掩着几缕尚未燃烧的白色纸钱。他沉吟一时,问:“长留,黄芮以赠给言年一对空心印,你们可在他尸体上找到此物?”
“那倒不曾,”陆长留道,“言年身上只有王府的精钢腰牌。”
“空心印是青田石所制,也不怕火烧,为何腰牌能留下,空心印却留不下?”白璧成道,“言年以卖字为生,书法散仙赠他的小印必然随身带着,以便拿出来炫耀,这一对空心印不该不在身上啊。”
“侯爷这么一说,仿佛是这样,”陆长留皱眉道,“但那具焦尸身上并没有石头小印,难道那不是言年?”
白璧成摇了摇头,道:“这五个案子之中,唯有言年的死法叫我不解,他是被烧死后投尸王府后巷,你们想想,烧几刀纸都有偌大的烟气,更何况是烧死一个人?”
“这凶手必然不是在城里烧死言年的,”含山反应过来,“否则当晚黔州城里当有火情才是!”
“不在城里烧的,那在哪里烧的?”陆长留愣愣道,“难道,是在这里烧的?”
“现在还未可知,我们现在回城,你速召集衙役再来此,将这五座石槽仔细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烧过人的痕迹。”白璧成抬头望望天色,“白天翻找方便一些。”
他说罢,带着众人往马车走去,含山却道:“这石槽使用经常,就算言年是在这里被烧死的,之后也被用过好多次了,恐怕找不到什么东西了。”
白璧成心知如此,但仍抱着一线希望道:“碰碰运气吧。”
待马车回城,先将陆长留送回州府衙门,白璧成却不肯回府,要走一趟运高车行。这车行果如宋老板所说,就在春风街隔壁的梅里街,虽然只隔着一条街,这里却略显萧条,整条街都飘着骡马的臭气。
运高车行在街尾,门是一道木栅,后面是养马安槽的院子。白璧成刚踏进去,便有伙计迎上来笑问:“客官是雇车还是送货?”
“不雇车也不送货,”白璧成递上一贯钱,“我想打听一个叫刀五的马夫。”
第85章十日之期
一听白璧成提到刀五,车马行伙计的笑容立时便没了。
“刀五的事已同官府讲清楚了,”他皱眉摇手,“没有别的可讲。”
“我问的事与官府问的不同,我想知道刀五出事前有没有出城送货。”白璧成再次递上钱串,“这些官府不曾问过吧?”
伙计瞟了银铜钱:“那倒不曾,但这些事有段日子了,要查一查才能得知。”
白璧成收起一贯钱,重新摸出散碎银子送上,伙计这次却麻利地收了:“你等在这里,我进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