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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鱼肚白,银柳端水进屋帮女子梳洗,没过半个时辰就出了门。
老三说的地方在城南,距离晏家位置不远,半盏茶的功夫,马车就缓缓停在了名为“玉实”的成衣铺门口,飞檐反宇,绣闼雕甍,比起金缕衣的过分奢华,这家成衣铺显然多了几分雅然大气。
“这家成衣铺,奴婢前两年就听说过。”
银柳跟在宋枳软身边小声说:“生意比起周边的成衣铺算不得上乘,
不过靠山似乎十分雄厚,这么些年来,周边比玉实生意好的都倒闭了,玉实倒是屹立不倒。”
宋枳软闻言眸底微动,抬脚迈进玉实。
先前去过的金缕衣是简单拿木架来展示衣裳,但玉实不同,是拿丝绸而制的假人展示成衣,这样能更直观地让客人瞧出衣裳上身的效果。
她观察店内伙计,同客人交流都是细声细气,当客人问起价钱时,说出来的数目也算适中。
玉实的地理位置佳,论规格应当和金缕衣不相上下,虽然名声不及,但综合下来这家店更加良心。
“姑娘,可是要买衣裳?”伙计见她带着婢女在玉实店内逛,连忙上前询问。
银柳问道:“不知你们掌柜的在不在店中?”
“您是要找冬娘?”
伙计四处打量,随后向正从二楼下来的妇人招手,“冬娘,有两位姑娘找。”
冬娘瞧着约莫三十多的年岁,相貌寻常,气质透着随和温善,让人瞧了有亲切感。
“姑娘,您找我?”
冬娘面露不解,毕竟眼前的这二位姑娘她确实没见过。
宋枳软瞧冬娘像是个好说话的,也不打算兜圈子,便将同老三的关系还有来意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冬娘。
冬娘认真听完,却摇了摇头,“姑娘,既然你是老三的朋友,我也同你交个底,我们店怕是接不了这活儿。”
宋枳软顿了下,让银柳将浮光锦制作的成衣拿了过来。
楠木锦盒打开,冬娘只见里头的成衣流光溢彩,犹如流水浮光绰绰,相当抓人眼球,一时间也犹豫起来。
“这衣裳的确是好看,只是……”
冬娘迟疑道:“我们东家不一定能答应这事儿,这两年店里的生意不好做,
姑娘你们也瞧见了,我们店的位置不错,每月租金都十分高昂,若非这些年东家支持,只怕早就倒闭了。”
冬娘的态度很实诚,没有同宋枳软说一句转弯的话,这也让她无法再纠缠下去。
“姑娘,您的这衣裳我觉得很好,倘若我是东家,一定会答应下来,
你可以去别的店试试,我做了这些年生意,看得出来是一定会赚钱的。”冬娘好言相劝。
宋枳软闻言扯起唇,还是笑了下,“多谢掌柜的。”
从玉实出来,银柳瞧得出自家姑娘灰心了,鼓舞道:“姑娘,方才那掌柜的也说了,肯定会赚钱的,
这京城里成衣铺这么多,咱们可以从别的店下手。”
宋枳软勉强笑了笑,“嗯,我也这么觉得,咱们今日先回去吧。”
晚些时候,宋枳软回牡丹院更完衣,直接去了萱草院。
晏骜川待在书房里看书,见宋枳软眉眼低垂的模样,启声道:“垂头丧气的,走路上被人家打了?”
宋枳软闻言失笑,“我像是被人家打了吗?”
“瞧着比被人打了还惨。”
晏骜川支着下巴,“怎么?什么事不顺利,说出来让本公子高兴高兴。”
“五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告诉你,岂不成了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