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一愣,她知道他指的是裴长远方才对自己用强,自己一个弱女子,在倚香苑这样的地方,怕是求救无门。
徐望月低垂了眉眼,哑着声,眼尾红红的,“若是你不来,我便从此处跳下去吧。”
她语气低柔,隐隐带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撒娇。
她捏了捏袖子里藏着的银钗,面上却做出柔弱的模样。
她信裴长意会来。
但她也不敢拿自己身家性命去赌。
若是裴长意真的没来,那么她大不了伤了裴长远……
裴长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喉结微滑,轻轻摩挲了几下指腹。
方才他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夜里的小猫儿,轻轻啜泣着,喊着不行了。
那时的语气,和此刻真像。
裴长意垂在一侧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动,他勾着唇,叹了口气。
是无可奈何,亦是默许。
“即是知道怕了,下次便小心一些。”
裴长意的手指紧了紧,不带情绪地抱起徐望月,一个转身下了楼。
徐望月什么都没看清,就被带到了一扇角门边,稳稳站在地上。
这应当是倚香苑的后门。
她知道,这是裴长意护着她的名声。
裴钰已将马车带来了角门边等着,听见动静,便为他们开了门。
裴长意扶着徐望月上了马车,裴长远仍是昏迷着,被扔在一旁的马背上伏着。
一行车马往侯府方向驶去,并未有人留意到街口拐角处,有一辆马车安稳停着。
透过帘子,太子将眼前一幕纳入眼中,嘴角微扬,这背影瞧来,正是他怎么都笼络不到的裴卿。
而他身旁那容貌俊秀的小公子,太子只隐约瞧见了夜色下的半张侧脸。
如此清丽脱俗的人间绝色,正是那日在花园里匆匆一瞥的徐家二姑娘。
好啊,裴卿表面看着光风霁月,倒是比他还要会玩几分。
裴长意将马车的缰绳交到裴钰手中,自己翻身上了雪狐。
他急需吹一吹冷风,好将心口里那只不断东抓西挠的小猫儿赶走。
徐望月一个人坐在马车里,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她面上的红霞散尽。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中深处,却有黯然闪过。
陆遮哥哥的案子,看似有了很大的进展,可一切,变得更复杂了。
马车停在侯府门口,裴长意伸出手扶着徐望月下马。
灯笼闪烁的烛光下,徐望月神色淡然,微微行礼,“世子爷,我自己回院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