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位就是崇州节度使蔡章蔡大人吧?”
李宴齐双眼勾成两抹优美的弧线,拱手笑道:“宴齐今日厚颜前来,不为别的,只我与大人有误会,需要与大人当面致歉。”
“那黄霸天是大人得力手下,又辱我至深,致使我想左了,误会了大人为人,又与崇州自家弟兄起冲突,实在是宴齐的罪过。”
他朝着蔡章恭敬的一揖到底。
“借着诸位的光,宴齐在此给蔡大人赔个不是,若我早知大人如此刚正不阿,倒也不必如此狼狈了。”
李宴齐这番话说的极高明,既全了蔡章的脸面,又用误会作托词将龃龉给遮掩了过去。
王财主一贯猴精,此等给李宴齐卖好的机会怎会错过,适时站了起来,笑呵呵的打圆场。
“蔡大人一向铁面无私,高人雅量,又怎么会与县尉大人计较?”
宋老板也从旁附和。
“就是就是,李县尉你也太低看蔡大人的肚量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宰相肚里能撑船,此番县尉大人以小人之心,度蔡大人的君子之腹!实在该罚!”
李宴齐睐了蔡章一眼,薄红的唇勾起,俯身从桌上拿起一口喝茶用的碗,将酒倒了满满一碗。
“确实该罚。”
说着,他对着蔡章举碗过鼻,从善如流道:“是宴齐短视,想错了大人,这便自罚三碗,与大人赔罪,我先干了!”
他将满满一碗酒一口气喝尽,如此又喝了两碗。
饮罢,李宴齐当着蔡章的面,单手抓酒碗将其倒置,未有一滴酒落下。
众人当即从席间站了起来,叫好喝彩声差点将迎客居的屋顶掀翻。
蔡章面上一怔,心中倒真有些佩服李宴齐了,他此番作为,竟将自己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
都道过刚易折,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这般想着,蔡章脸上不悦之色已然褪尽,他正眼去看李宴齐笑吟吟的双眼,说道:“罢了罢了,即是误会一场,李大人便坐下吧。”
王财主很有眼力劲儿,站起身将李宴齐请到了蔡章身边。
李宴齐混迹市井,接触过三教九流,九行八业,能在云龙县混的如鱼得水,拳头硬可能是主要原因,但是绝不仅仅是因为拳头硬。
他长得俊,脑瓜子灵活,偏他嘴皮子也能说,坐下与蔡章攀谈不过几句,便勾的对方忘记了两人之间的龃龉。
饱饭酒酣之际,蔡章眯着一双醉眼,拍着李宴齐的肩膀,大着舌头说:“宴、宴齐啊,那黄霸天罪有应得,你杀了,便、便杀了。”
李宴齐也喝了许多酒,眼尾染上胭脂薄红,平添了几丝邪性,眸子却黑亮清明。
他心中已知晓蔡章后面要说什么话,但脸上仍挂着淡笑,恭谨的作洗耳恭听状。
“但……嗝!但那小子功夫挺好,替我办事很得力,现在他一死,我身边这个缺儿就空了,不知宴齐愿不愿来?”
蔡章酒意熏然,一双染红的眸子,紧紧盯着李宴齐双眸。
蔡章想的其实很简单,黄霸天是他手下第一高手,李宴齐既能将他击杀,便说明他武艺在黄霸天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