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没见过这阵仗,气氛瞬间严肃。
岑时南想起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临走前笑嘻嘻地问对方:我要是打死了人,你是不是也得想办法把我从牢里捞出来啊?
王珏气得拽着她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的普法讲座。
岑时南昏昏欲睡,想着以后可得离当律师的人远些,这嘴叭叭得真能絮叨。
王珏讲得口干舌燥,意犹未尽。一回头,发现小丫头倒在后座酣然入睡,锃亮的圆脑壳晃得他火气全消,他无奈地哑然失笑。
等送岑时南回家后,再从乡下赶回来天色已黑。
他在路上跟岑蔚然汇报了所有事情,包括岑时南说的疯话,对方笑着感慨这小丫头倒是跟关月荷年轻时候一模一样。
我看你是请了个祖宗回家。对了,你跟大小姐说了这事吗?
岑蔚然沉吟片刻,低声道:毕竟是亲生女儿,她逃避了这么多年该负起母亲的责任了。
那明珠怎么办?
蓝牙耳机里穿来深重的叹息,要是她介意,我只能把她送出国。
王珏没敢问这个她到底是谁。
尽管在关氏工作了二十余年,他也算不明白关月荷跟岑蔚然之间的糊涂账。
周茂茂中考结束后住回家里,他每天都会骑着电动车接送岑时南上下学,说是怕有人再欺负她。岑时南嫌弃他开得慢,赶他到后座自己骑,两人去镇上的专卖店用岑蔚然给的卡买了几双新款运动鞋。岑时南也不知道她亲爹究竟给了多少钱,心虚地试刷几次后,立刻底气十足地给家里的电器全部焕然一新。
路过商场卖假发的专柜,周茂茂拉着她进去,说是自己花钱给她弄顶好看的头发,省得她丢人现眼。
她头发长得快,脱掉帽子,短簇的发根毛茸茸的像颗黑色的蒲公英。
兴许是又想到她要离开,周茂茂红着眼眶哽咽,店员还误以为岑时南是得了绝症,付款时候特地打了折。
岑时南直到离开那天才戴上周茂茂送的假发,极普通的学生头齐刘海,看起来很乖巧。不过周茂茂没机会看到,一大早就出门说是去打球,她知道周茂茂是舍不得自己。
脸贴着车窗上,司机也识趣地放慢速度,岑时南定定地望着熟悉的家门,她满心期待着开始全新的生活。
往后的许多年里,岑时南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算好时辰再回家,毕竟关月荷是这个世界上最迷信的女人了。
那天中午岑蔚然莫名其妙被股东拦在办公室门口讨要说法,他只能抽空打了个电话通知管家去门口接岑时南。
话还没嘱咐完,赶巧关明珠也是头次正式带宋书聿回家。
关月荷兴奋地要亲自下厨准备款待准女婿,老管家去地下室挑酒忘了时间,于是岑时南在大宅子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人开门。
她的头皮被捂得全是汗,可想着要见自己亲妈,该留个好印象,岑时南还是忍住了没摘假发。胡乱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阳光灼烧肌肤,热得岑时南烟瘾都犯了好几阵。
敏感的神经变得脆弱易怒,岑时南哐哐踹了行李箱两脚,干脆决定自己爬过栏杆进去。
围着偌大的宅院走了半圈没找到下脚的地方,不过她透过浓郁的枝叶罅隙窥见了一对姿势亲昵的男女正在接吻。
岑时南眯着眼,看到男人单手轻松地将女人的臀部托起,女人的双手插入他的黑发,两人吻得更加缠绵。干涩的喉咙忍不住吞咽的动作,火辣辣的烫,又觉得痒得很,馋得很。
拇指用力地搓揉着食指关节的薄茧,岑时南敛眸,露出难以言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