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时,纪慕年仍是微微将身子向前倾了些,靠在钟夙身上。
钟夙皱了皱眉,侧头看了纪慕年一眼道:“怎么了?”
纪慕年耸了耸鼻尖,也不答话,等过了好些路程,方道:“太脏了。”
“……”钟夙再看了纪慕年一眼。
“还很累。”纪慕年又补了一句,说完就闭口了,干脆整个人挂在钟夙身上不动了。
“……”钟夙无言,只好跟着部队前行。
又过了一会,到了晋南关,纪慕年方才睁眼从马背上下来,大致布置了晋南关城内的兵防措施,迫不及待地走到宫少赫给他两人布置的房间,命人上了浴水,自个儿脱光衣服,溜
进浴桶里面擦洗身子来。
他洗浴的时候,还不忘给钟夙备一桶水。
钟夙在内房洗浴完,穿了身便衣,走到镜前打量。这几日行军,他的头发也长了些,大约过段日子就可以束发了。
他想着纪慕年教他的刀法,忽然伸出一股古怪不祥之意。
那种古怪的、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钟夙快速走到纪慕年的房间,一瞬间愣住了。
只见纪慕年□浸在水里,唯有一颗头露出水面,整个人靠在浴桶上,双眼紧闭,不知是睡着还是晕着。
钟夙赶紧上前唤醒纪慕年。
纪慕年被唤醒后微微一愣,看到钟夙担心的眼神,笑道:“今天还真是累着了。”
钟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道:“去袭营的时候,是不是遇到那人了?”
纪慕年睁眼诧道:“谁?”
钟夙立刻闭口不言,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最终挑了词来道:“楚国太子。”
纪慕年皱眉道:“我今日是遇到一个高手,但是不知他是楚国太子。”
钟夙直接将心中所想拖出道:“若是你遇到楚国太子,会不会那人早先就料到你会去袭营,专程在那候你。”
纪慕年眨眼道:“他等我作甚?”
钟夙皱眉道:“虽不知他等你要做什么,但这事实在巧合。而且依照我们军队行军速度来言,从你袭营的南部到我们刚才杀进来的那些营寨也不算很远,完全有时间通报。可适才
我们到的那几处营寨,却像全无防备的样子。”
纪慕年愕了愕道:“此事我也想到了。”末了,他道:“只是他舍了三个围攻晋南关的主营兵力让我们进晋南关,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事钟夙也说不透,只好将事往心里记着。纪慕年起身擦干自己的身子,拿了件干净的衣服换上,顿觉神清气爽,连刚才的烦闷困躁之心也散了不少。
钟夙见着纪慕年此时心情转好,于是将心中琢磨的事告与纪慕年。
纪慕年听罢瞪眼道:“你会火器?”
钟夙道:“虽不至特别厉害,但足以提高目前的火力。”
纪慕年连连摇头道:“火器实在危险,万一你出了三长两短,皇上怪罪起来……”
他话音未落,钟夙笑道:“纪将军,你一番用心良苦,钟夙心领了。”他顿了顿道:“纪家刀法厉害,但钟夙无德无能,未能叩师徒之礼……我想纪将军意不在我能学此自保。”
纪慕年一愣,苦笑道:“虽是如此,但皇上未见你之前,我要确保你安然无恙。”
他话这么说,但到第二日却仍是允了钟夙去火器研究所查看。
钟夙闻着以前熟悉的味道,却感觉格外舒心,埋头苦调配方、材料的纯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