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慕年唤过近卫道:“校尉呢?”
校尉有很多,但近卫听罢立刻就明白纪将军指的校尉,道:“金校尉去了校场练刀了。”
金校尉便是钟夙,他因名字被避讳,只得胡乱取了个名字参军入户。名字取的很是简单,只将钟字拆了两半,名为金中。
纪慕年听近卫所言,点头微微笑一笑,寻了条路,往校场方向走去。
北封大军乘胜追击南楚到两国疆界,早出了晋南关,驻扎在离疆界不远的空旷平原中。只待休整完毕,给南楚入侵部队最后一次迎头痛击。
休整期,钟夙身无杂事,只是专心练刀。
纪慕年闲来无事,信步而行,未到校场,便被人叫住了。
“纪将军!”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纪慕年脚步顿住,回头望向来人,见是副将卢衡,奇怪道:“卢将军,你怎么也在这?”
卢衡喘了口气道:“末将正赶着来找将军。”
纪慕年这才转身望着卢衡道:“何事如此紧急?”
卢衡道:“南楚的军队昨夜撤到了一线天后两里外扎营。”
“一线天?”纪慕年挑眉问了句,细细思考起来。
“一线天是个峡谷,地势险要,是我们此去南楚边界必经路段。山势崎岖,若大军过山道,怕将士不易攀登,骑军的马匹难以前行。”卢衡禀道。
纪慕年闻言皱眉道:“南楚那边地势素来险峻,是不易攻打。”他沉吟片刻,听卢衡所说,确实有所顾虑道:“你带我去看看地形。”
两人边言边朝马厩行去。纪慕年随身带了几个近卫,往卢衡所说的一线天行去。
一线天离军营大约有三里路之遥,纪慕年和卢衡前进,行到峡谷前,纪慕年只见前方敞出一条宽敞大道,但道上方乱石堆积,崖壁斜凸,果真只让人看到只有一线天空。
他在外逡巡许久,想着要不要入内观测,旁边的卢衡道:“若是我军追击南楚,只怕南楚不会放弃这等地形埋伏在一线天两端。但若是绕路而行,也得有三四天才能再到南楚边界军营。”
纪慕年听罢,默默地看着前方峡谷,最终勒了缰绳道:“南楚确是已经退出一线天外?”
卢衡道:“昨夜情报,应当无误。”
卢衡是振武将军提拔上来的将士,驻守西南十余年载,经验老道,纪慕年不疑有他,又问道:“这峡谷有多长、有多宽,可有人进去查看?”
“侦察兵去看过几回,描了幅地图出来。”他说完,从衣襟里掏出一块黄帛,递给纪慕年。
纪慕年接过黄帛细细看了遍,仍是不放心道:“这事不能含糊,我亲自去看看。”
卢衡在一边不作声响。
纪慕年扯了僵绳道:“我进去看看。”
卢衡皱眉道:“纪将军,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纪慕年拿过马上长刀,侧握在身后道:“无妨,若我一人,没遇到绝顶高手,当可以脱身。”顿了顿,道:“若是遇到什么意外,你们见机行事,回到营中找金校尉。”
旁边的近卫称是。
纪慕年这才驭马,一人一骑,单枪匹马,行到峡谷之中。他虽艺高胆大,仍不敢大意,贴着崖壁边上行。
峡谷只剩得一线天色,越入了里边,越是昏暗。狭长的通道上,唯有纪慕年的马蹄作响。
纪慕年四下观望,目光渐渐转向两边崖壁凸起处,崖壁上有枝草杂生,但纪慕年越看越是古怪。
等到了峡谷正中,两边已经望不到尽头。
再行了段路,前方的马蹄忽然微微沉了一下,纪慕年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
与此同时,他闻得一股轻微的硫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