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瑶黯淡无光的眼睛难得地弯了弯,对着唐铭虚弱地点了点头。
二人就这么站在城主府的议事厅之中,屋内的墙上贴着鲜红色的双喜字样,凤长空和君瑶的母亲浣岚正坐在屋子正中央。
城主府的奶妈扶着君瑶,城主府的大管家搀着唐铭,等君瑶到了屋子后,下属端来了两杯兰馨树嫩尖采下的茶叶泡的茶,这都是唐铭要求的。
唐铭和君瑶各自都双手捧着一杯茶,向端坐着的君瑶父母敬上。
考虑到君瑶身体已经不再允许,所以唐铭简化了婚礼流程,没有下跪,没有誓词。
在二人敬完茶之后,唐铭说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唐铭的妻子了,我要你陪我这辈子,永永远远地走下去。”
君瑶煞白的脸色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张开惨白没有血色的嘴唇说道:“好……我是你妻子……我会……噗……”
话没说完,君瑶又是一口心头血喷了出来,染得洁白的婚纱上散开朵朵大小不一的血梅,刺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心中万般伤情……自古便是……伤离别……”
“此去经年……便纵有良辰美景……也只能是虚设了……”
“今后便纵然有千般滋味……眼观万种风情……又与何人说……”
“……”
唐铭没有再去试着呼喊君瑶的名字,更没有放声呐喊或高呼,只是眼中的亮光暗淡了下去。
在纪智玮等人离开后,唐铭唯一觉得能让心有所温暖的,便只剩下君瑶了,现在才刚找到君瑶不久,她便也彻底地离开了自己。
而现在,唐铭心里仅剩的火焰熄灭了,这世间能让他心里再起涟漪的事物,恐怕也不会再有了。
唐铭现在除了悲痛之外,更有着滔天的恨意,他要知道,君瑶究竟是因为什么死的,毕竟长生境之所以被称为长生天君,就是因为长生境几乎是不死不灭的存在。
可现在君瑶居然在唐铭面前的去世,唐铭怎么可能不想知道君瑶的病因。
唐铭缓缓把君瑶放回床上,回头满脸漠然地看向凤长空,凤长空自然是知道唐铭心中的想法,便开口道:“之前君瑶从下界飞升回来时,我便发现发现她时常气息不稳,后来多次询问后才知道原因。”
“因为君瑶在下界用了我凤凰城祖上传下来的秘术——西方审判,君瑶她说自己当时遇到了不得不用这禁术的时候,非常紧急,所以才动手。”
“可是西方审判本就是一段不完整的秘术,君瑶施展出来本就消耗了太多的精血,却没想到还被天地规则所镇压。”
“因为君瑶那一招杀了太多的生灵,动用的又是不属于那下界的力量,所以会被天地规则所追究,即便是君瑶回到了上界,还是没能逃过。”
唐铭当即愣在了原地,因为君瑶说的不得不出手的紧急原因,正是唐铭自己。
当时在下界时因为,不周山上的黑云天鹏妖族当时正在围攻逍遥派,唐铭在施展净世琉璃之后,灵气彻底被掏空,眼看着就要葬身在天鹏王的手下时,君瑶才出手的,正是为了就唐铭自己的生命。
君瑶解开封印后,本来若是直接飞升应该会相安无事,可是她因为西方审判那一招,斩杀了天鹏王和阿左,而后又湮灭了天鹏王带去的足足十万天鹏妖族。
正因为这样,天地规则才会从下界追究君瑶到天界。
那也就是说,君瑶之所以会死,是为了救当时还很弱小的唐铭。
把这一切都想通后,唐铭当即如遭雷击,心中不免升起万般思绪。
悔恨、不甘、懊恼……
唐铭整个人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般。
凤长空见此轻轻地摇了一下头说:“原本经过数十年的调养,君瑶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不然其他三大城池也不可能屡次派人来提亲,可奇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