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夜到了。梦魇夜终于到了,可把云宝给美坏了。最后一缕阳光缓缓沉入地平线,云宝从窗边向外看去,已有许多爸爸妈妈带着他们的孩子走上了街头,都穿着花式各异的行头。不计其数的幼驹们来到各家各户的门前,敲一敲门,唱起那曲有点傻里傻气的歌谣,很快便得到了糖果,又找上下一家去。
不过,云宝才不管什么糖果不糖果的呢。她想到今晚可以享受恶作剧的乐趣,嘴角便不由得勾起了洋洋得意的弧度。她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行头,拉链和挂扣都已就位,她已经全副武装,随时可以实施奸计。
只可惜这件衣服让她几乎都飞不起来,要不是为了恶作剧,她早就要把这件麻烦的劳什子拿出去丢掉了。但就她看来,一大团蛇构成的会走路的怪物也还是挺可怕的,一定适合用来恶作剧,也还算是值啦。
哼,最多只穿一晚上。
确保服装没有问题了,她拿起粘满了蛇的头套戴在头上,四处走了两步,便拍打着翅膀飞了起来。飞得高看得远,云宝很快便找到了目标。那是一只蓝色的小雌驹,她深蓝色的鬃毛里混着银色的条纹;此时,对危险一无所知的小雌驹,正带着刚刚得到的一大袋糖果走着,脸上带着大大的微笑。
“就在那里。。。嘿、嘿、嘿。。。”云宝奸笑着,推开窗户,轻捷地掠过坎特洛城的天空,只几秒就飞到了小雌驹前面。她在下一个路口悄悄落回地面,躲进一旁的小巷子里,放缓了呼吸,急切地等着她的‘猎物’一家经过,就像是猎食者等着羚羊自己踏入危险当中。大概吧,暮光隔三差五就给她普及生物学知识,都把她教坏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那只小独角兽从她身旁不远跑过,笑得一脸灿烂。
“嘶嘶嘶嘶嘶!!!”云宝从小巷里跳了出来,努力假装自己喉咙里进了几条蛇。蓝色的独角兽惊慌失措,她惊恐地大叫一声,转身跑去,双耳紧贴头顶。头套下,云宝露出了大大的微笑,她像一只蛇似地,滑溜溜地溜上前去。
小雌驹转过头,看了看云宝,停了下来。云宝也停了下来。高露洁(minuette)转了转眼睛,愉悦地笑了起来:“啊哈,是你啊云宝!真厉害,你吓死我啦!嘿,玩得怎么样?”她傻笑着挥了挥蹄子。云宝呆滞了片刻,以蹄掩面,失望地哼了一声。
“高露洁,你暴露我的身份啦!”见自己的计划早早被破了壁,她有些不快地压低声音说道。高露洁笑得更大声了。
“才没有呢,我只是看穿你了,笨笨云宝!”高露洁走上前来,揉了揉云宝的鬃毛——确切地说,是她鬃毛之上乱七八糟的一大团蛇,“说到身份,你这身衣服把全身都盖住了呢。。。”
“当然!我和塞雷丝缇雅一起做的,酷不酷?”云宝得意洋洋地露齿而笑,全身上下满满当当的蛇抖来抖去。
“可棒了,你看上去像只蛇妖,只是好久没理发了!”高露洁钦佩地微笑道。云宝困惑地眨眨眼,好一会儿才想起了高露洁指的那个传说故事。看着云宝一脸困惑的样子,高露洁轻声笑了起来。
“。。。和我的计划有些出入,但也没差多少。”云宝心不在焉地耸耸肩,接着便露出一副急切的表情,“好了好了!你准备好一起搞事了吗?”
高露洁呲牙笑着,被云宝传染上了抖S般的笑容。她向后仰去,像个大有阴谋的坏蛋似地搓了搓蹄子:“当然,我早已恭候多时了。”
云宝点点头,转身示意高露洁跟上:“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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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坎特洛陷入了邪恶的死魂灵般的公主残暴不仁的统治之中。两位年轻但心狠蹄辣的小马,按着前几天悄悄计划好的那样,有计划地挑选受害者,经过一番观察后再毫不留情地让灾厄降临到他们头上。恶作剧的结果。。。很令云宝失望。被她们捉弄的对象中,只有幼驹的反应让她满意,而幼驹又往往和家长结伴出行,结果就是她和高露洁轻则被训一顿,重则被慌忙之下的小马还击。有个糖苹果黏到她脸上的乱蛇堆里,怎么也弄不下来,搞得她尤其不愉快。
不过现在,命运终于站到了她们身边。前方不远是一只和她们年龄相仿的小雌驹,独自坐在路旁的一棵树下看书,她浅奶油色的身体在夜色中格外显眼,正合两个搞事精的意。准备出击前,云宝不由得注意到了高露洁的异样:她时不时朝那只小雌驹看去,像是想要看清她的样子。云宝看了看那只小雌驹,她穿着长长的袍子,估计是在扮演着名法师什么的,云宝不是很懂她们独角兽。
过了一会儿,她从藏身的灌木丛后探出头来,用高露洁准备的望远镜仔细看去,在自己沆瀣一气的狐朋狗友做准备的时候,最后一次观察目标。看着看着,云宝忍不住很邪茧地笑了。
高露洁盯着望远镜看了几秒,戳了戳云宝的肩膀。“那个,我能看一下吗?”她稍有些迟疑地问道。
云宝疑惑地挑了挑眉,但还是点了点头,把望远镜塞给高露洁:“拿去。怎么了吗?”高露洁举起望远镜,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的目标。过了好一会儿,她皱着眉头放下望远镜。
“我们不能整她,云宝。对不起。”高露洁有些失望地说,她挤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看向云宝。
“诶?为什么?”云宝挑了挑眉,又看向那边,不明白高露洁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