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此时步履匆匆打着灯便来说:四方馆来人了,说是昨晚有个使臣被杀了。
两人对视一眼,林岐皱眉:那来侯府做什么?
说是,那位被杀的使臣昨日与夫人有冲突,要,要问问夫人下人低声道。
秦娆怔神,林岐本想随她去,但秦娆将林岐催去上朝,自己去了四方馆。
本以为还是馆副在,却不想入馆见到了大堂里坐着身着朱色官服的青年,眉高目远,瘦削清俊。
高馆使。秦娆轻唤一声。
高林本翻阅着这段日子的账目,闻声抬头,惘然一阵请她坐下说:我才从利乌国回来,便听说你封郡主的事,还以为你不来了。
此事莫提了。秦娆摆手。
而后秦娆将昨晚的事告知了高林,高林叹道:死的也是个利乌使臣,如今要和亲的也是利乌。这事麻烦的便是,昨晚要和亲的景王府府上,有个小厮失踪了,几件事撞在一起,便让人紧张。皇上已经派了大理寺的官员前来协查了。
那我
你昨夜都在锦城侯府,他们也只是惯例一问,不必担心。
饮茶闲聊时,高林才敛眸问起:你与锦城侯
秦娆眼角微抬轻声说:若不是为了浮浮还小,加之那件事
人多口杂。高林打断她。
秦娆避开那件事接着说:总之若不是为着这两桩,我倒真不介意去和亲。
高林笑:想着当公主呢?
我自然不是去利乌当又一个幽怨琵琶的。秦娆回怼过去。
是是是,你是奔着做功臣去的,高林认下,又问道,那如今若只是权宜之计,你往后又打算如何?
她整整衣袖:再过个三四年,将浮浮交给我舅舅带着。我便去考特科,当行使,自请去边疆都护府。从前我娘不许我为官,如今她故去,总再管不了我了。
高林放下茶碗:去边境一事,你还真是执念颇深,留在四方馆何如?
四方馆没什么不好,但和亲一事成行,往后边境通商、交往频多,或许更有用武之地。
高林摇头:可锦城侯府怎么办?
秦娆动作微僵,她只盼着这几年里,皇帝莫要对锦城侯府下死手。
望侯府上下平安,到时候,秦娆也将碎纹茶碗放回桌上,低眉说,和离便是了。
站在门外的林岐停住了敲门的手,看着她低眉无奈的样子,眉目冷了几分。
四方馆的小吏出声唤了林岐一声,屋内的两个人也才慌忙起身迎他。
侯爷怎么过来了?秦娆见他便问。
你也不必去宫里了,陛下不让我再管和亲一事,让我来查这桩案子,还另罚了一年的俸禄。林岐说着。
她给他递碗茶,他却是不接,她轻放在案上,心说莫不是皇帝训斥他太多了来这儿撒气。
秦娆这样想着,高林先行了礼便道:大理寺的官员一会儿便至,我还要先去一趟景王府,不多陪了。
查那小厮吗?秦娆问。
高林摇头,苦笑说:是安宁郡主,昨日让她挑选随行的侍女,她就出了两道题。一是利乌与我宁国边境之处流窜的少民该如何安置,二是利乌朝堂内各派内斗如何周旋。这哪是选侍女,这分明是选使臣,果不其然没一个满意的,正闹着要再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