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f^65e今天无意撞见周大海在草原牧羊。那人从看到她的那一刻露出玩味的恶心样子,吓得庄夏棠骑上吉祥就跑。而之后周大海在身后远远追来吹着挑衅的口哨,不消一会儿,两只牧羊犬快速追了上来,咬她取乐。听到庄夏棠惨烈的呼叫,周大海就有一种报复得逞的快感。他放肆的笑起来,笑声在草原回荡,特别阴森诡异。庄夏棠逃出升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终于明白,她和周大海只有你死我活一个结局。等不来陆擎,庄夏棠就看着星河夜色愣了一整晚。到了第二天中午,陆擎还没回来,她和莫罗一边等陆擎,一边聊天。讲起陆擎,莫罗就滔滔不绝。陆擎为什么叫陆太岁,传说他坐过牢杀过人,给人留下凶狠可怖的印象。再就是凭借一人之力止戈草场多年来的纷争,以一敌百震慑草原。从此邻村的牧民们不敢轻易过界放牧,本村的牧民也老实遵守规矩。慢慢的,惹了陆擎就是惹太岁,这样的威名就在草原上传出来了。真是威风凛凛的陆擎,庄夏棠笑着问莫罗:“你怎么跟他这么好,不怕他吗?”
莫罗抓抓后脑勺的头发:“我没爹没娘,年纪又小,只有陆哥给我口饭吃,他就是我亲哥。”
庄夏棠已经不在乎莫罗叫自己嫂子,在这天地茫茫的孤独人间,多一个可亲的人多可贵。她问:“要是我跟陆哥要带你离开这儿,你愿意吗?”
莫罗眼睛一亮,少年热血一激动,唾沫横飞:“真的真的吗?我也可以跟你们走?”
庄夏棠点头:“当然,我们去帝都,那里多的是给年轻人的机会。”
莫罗腾的激动起身,围着帐篷跑了两圈:“我要坐电梯!我要去看故宫!我要爬长城!”
还没吼完,张晓琳就开车到了帐篷外等候,带着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大的中医。他们和庄夏棠简单寒暄两句就不说话了,遥遥望着远方的森林。两三个小时过去,一声轰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陆擎开着拖拉机停在远处,一个牧民牵着阿唔回来,用当地语大叫莫罗。庄夏棠和莫罗同时跑过去,放眼就看到一头被捆绑在车斗后面麻醉酣睡的黑熊。张晓琳搭着中医慌忙赶到,给黑熊补了一枪麻醉之后,连句感谢都是匆忙的,带着熊开着车走了。而庄夏棠的眼睛却在陆擎身上挪不开——他浑身没有一处好地方,衣裤破损撕裂,血痕从透光处露出来。带着毡帽隐没了双眼,他没有看她。庄夏棠感到强烈不安。陆擎在座位上稳了稳身形才下车,把头上的帽子取下,笑着向她走了两步。只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胸口激荡的情绪不亚于那天从山丘坠落,庄夏棠慌了,跑上去抱住陆擎大呼救命。这时,就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两条牧羊犬被牵扯在两根麻绳上,静静匍匐。周大海骑在马上远远的看着陆擎倒地的那一刹那,真是身心舒爽。只是唯一遗憾,没有亲手送这两狗男女一个大礼,这么想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笑出了声……乌兹县是农牧合居的城市,县医院治疗疑难杂症不行,但对各种动植物感染还有不少经验。陆擎失血过多,又因为浑身动物源细菌感染严重一直反复发烧,医院下了两次病危通知都救回来了。庄夏棠白天去店铺收款交医药费,因为周大海回来了,她晚上不敢一个人待,就换莫罗睡在医院通道口。三天过后,陆擎深夜醒来看到庄夏棠睡在意愿脏臭的走廊上。这个饭不会做,衣服洗不干净还嫌弃倒马桶的女孩,几天几夜的守着自己。这期间有伺候自己做了多少脏活累活自然不用说,他心疼。庄夏棠睡得不踏实,动静大一点就习惯性瞄一下病房。刚一睁眼就看到陆擎蹲在身边,连输液管子都被拔了。她起身就责怪,连忙要叫医生。却被陆擎打横抱在怀里走进病房放在床上:“找医生看了,说我没大问题,再养两天可以出院了。”
庄夏棠还要起身,陆擎却也跟着躺下,将她圈进怀里:“别乱动,睡。”
这是医院,陆擎还病着,庄夏棠无暇多想,在暖暖的怀抱中,沾床就着。一夜好梦,庄夏棠睡饱了醒来,精神十足的抻了个懒腰,陆擎就坐在床边挂着液体看电视。“不再睡一会儿?”
他起身给她倒了杯水。庄夏棠喝了水重新躺下:“要睡,给我一个总统套房,我能睡够一个月。”
陆擎笑笑,给她拉拢被子,轻拍额头说:“要睡就睡。”
不知不觉已经习惯陆擎的照顾和亲昵,她重新睡下,却睡不着了,戳着陆擎手臂烦他。“谁是陆擎?”
门口突然来了两公安,背后是陆擎的主治医生和护士。整个病房突然安静下来,陆擎身形一凛,而后又慵懒的开口:“我。”
两人走到陆擎面前,出具证明说:“有人举报你涉嫌偷猎珍稀动物,在你帐篷周围发现类似动物皮毛,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吧。”
庄夏棠脸色刷的一下惨白,陆擎先伸手抓紧她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一握,给足了勇气。见陆擎没反应,那干警又补充道:“鉴于你的身体状况,暂时将你关押在医院隔离病房做调查,配合一下。”
庄夏棠没哭没闹憋着,只是牵着陆擎的那只手怎么都不放。两干警商量了一下,就让他们一起去隔离病房。进了病房,其中一干警挺人性,安慰庄夏棠:“给你们五分钟,有话快说,指不定下次见面就在牢里了。”
庄夏棠憋红了眼,看着陆擎就滚了眼泪出来,但她不敢废话,直问:“谁能帮你。”
陆擎蹙眉摇了摇头,宽广的双臂将她拢在怀里,这时候心情还挺美:“我没犯法,不用着急,过两天调查清楚就出来了。”
庄夏棠突然想到什么,惊慌的问:“要是有人故意拖着你,不放你出来呢?”
“谁有这么大能耐?”
他学着她从前的语气,“无法无天了!”
可庄夏棠不敢放任事情发展,就怕夜长梦多:“莫罗说你有认识你的人可以帮你,告诉我,我去求他!”
陆擎看她慌张的过分,问她:“你在怕什么?”
这时候把周大海回来的事说给陆擎知道,无疑只会加重他的负担,还是等一等。庄夏棠只好无力的骂了一声:“你蠢不蠢。”
看着庄夏棠担忧的小脸都皱成一团,陆擎伸手抚在她脸上:“别怕,这样丑得很。”
不等庄夏棠反应,干裂却不温情的唇就压了下来。庄夏棠任这个毫无技巧的吻,从温柔变得急切,从小雨变雷暴般掠夺。分离不断地刺激着她对陆擎的不舍,她臣服于真心,从没如此渴求过自由和平凡。时间到了,两公安在门外敲门提醒。庄夏棠问陆擎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杀过人?”
陆擎被陡然一问,抓着头皮薅了薅,笑说:“我当年配合上级刑侦部门破过一个案子,抓捕过程比较惨烈,恰巧又被人看到,以讹传讹,私密行动我不好解释,所以~”听完,庄夏棠破涕为笑,心里最大的石头落地,她突然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