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陆叔叔,我找得着路,帝都就是个大方块儿,哪儿哪儿都走得通,别担心啦。”
来帝都三天,陆擎一早一晚雷打不动地查岗,让庄夏棠有点惊讶男人粘人起来有多可怕。但老公还是得哄着,所以标准甜甜一笑,再说一句:“我想你。”
那边的傻小子可以消停一整天。挂掉电话,背后刘斐又出现了。“怎么了?是老胡怎么了?”
刘斐难得没用那种哈巴狗的眼神看她,所以直觉是不是老胡出了什么事。“没有,就是那个张晓琳,在开水房跟病人家属闹起来了,三个女人如战场,实在是太可怕了。”
庄夏棠急匆匆到了开水房,拨开人群就见张晓琳长发大波浪,裹身大红毛衣裙加黑色小外套,艳丽双唇一张一翕威风赫赫舌战群雄。对面一老一少两人都快被骂哭了,还逞强着跟张晓琳斗嘴。“不就是在大碴子口跳恰恰的舞女嘛,现在转头嫁了个冤大头,就以为自己烂鸡变凤凰了?”
张晓琳原本都只动口,听到这儿,停了嘴愣了一下。庄夏棠直觉不妙,突然就见张晓琳脱了黑色外套扔在地上,上前抓着女人的头发就往开水管上撞。那女人一点还手余地都没有,张晓琳疯劲儿上来是真勇。怕烫着人还伤了自己,庄夏棠出面把人拉走了。出了开水房,才看到张晓琳手臂被烫红一大片,再不处理该起泡了。“他们烫的?”
“我打的那女的认识我,找我茬,还开口骂我走路不长眼,老娘就不长眼给她们看看。”
庄夏棠笑了一声:“是,他们嘴贱,打也打了,现在跟我去护士站处理一下。”
“哼,也不想想老娘是谁,我可是女人堆儿里爬出来的,看谁能压得住我!”
护士忙,扔了点膏药让自己处理。庄夏棠小心翼翼地拿棉签一点点给人上药。“晓琳姐,今晚你去宾馆睡一个整觉,老胡我和刘斐都在,你放心。”
“明儿有事儿?”
“就,想下午的时候出去逛逛。”
“老陆可提前给我打过招呼了,说是看着你,别让你跑了,要是你跑了,他得把老胡身家性命都投进去的矿给我炸了。”
张晓琳一说完就跟庄夏棠一起笑起来。“晓琳姐,我最近看报纸才知道,乌兹县的伴生石水晶都做出名了,一块小矿石可以卖好几万呢。”
张晓琳看着庄夏棠,突然有些惆怅。“知道,陆擎是个干大事的,乌兹县小地方关不住他,真羡慕你和陆太岁,能这么年轻就遇到。”
“有你跟老胡这么不离不弃的感情,我也是羡慕的。”
两个女人说了会儿贴心话,庄夏棠就把张晓琳送回宾馆休息。自己和刘斐两人守了一夜老胡,第二天张晓琳来换班,庄夏棠就去宾馆洗澡收拾出了门。90年的帝都已经出现大城市繁华模样,人们忙碌,但生活气息也很重。后海滑冰的,公园逗鸟的,巷子里滚钢圈的孩子都充满着幸福感。依着记忆找到了外婆从前的大院。母亲卢蝶和父亲庄国典都是一个大院的,他们甚至在小时候都常玩在一块儿。母亲卢蝶此时已经回国一年多,正创办自己的公司。庄夏棠此刻的身份只是个小城市来的土妞,没身份没理由就算认识主人家,也进不去。她就远远坐在道路边想等着看一看母亲父亲一眼也好。庄夏棠那天尿急,借了警卫室旁边的公共厕所用了一下,出来就撞着一个走路急匆匆的人。“你特么没长眼啊!不知道让让!”
她自己都还没站稳,就被对面的男人火爆脾气推了一把。地上有水,一踩就滑,庄夏棠直接摔在了旁边的花丛里。疼是不疼,就觉得这男人缺德。她好赖一股脑爬起来,都没管身上的擦伤,抓起花园的石子儿就给人扔了过去,打在了后脑勺。男人疼得转过头,浓眉大眼瞪人吼:“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我扔石子儿,你脑子后面没长眼吗,不知道躲吗?”
“你!”
男人气得要过来抓人。庄夏棠早就防着人来这一招转身就跑,还边跑边叫救命。这地儿是能惹事儿的地儿吗?瞬间就有四五个警卫从各处聚集过来。庄夏棠瞬间泪如雨下,哭着指认说:“他,他欺负我。”
那时候监控还没普及,又在公厕外面的花园,所以那男人百口莫辩。那些警卫看到是熟悉的大院太子爷,都低声下气叫了一声:“魏先生。”
魏良鹏张狂惯了,但在大院犯事儿还是头一回,闹大了被人知道大家都不好过。被女人将了一军,又见着时间紧,只能说:“什么人都敢往里放啊,还有没有规矩了,你们,把这野丫头给我轰出去!”
真的被架住扔出铁大门外的时候,庄夏棠牢记陆擎的嘱咐,忍!没想到第二天来,警卫就不让她蹲在十米之内了,说妨碍交通。啃着大白馒头的庄夏棠只能在十米外的警戒线蹲着等人。北方干燥,这几天都有点流鼻血,庄夏棠刚擦干净血渍去路边扔垃圾,没走两步,就被一辆车贴着身体而过。惊魂未定,就看到驾驶室探出一个熟悉的脑袋,那男人吼了一声:“野丫头,你给我躲开点,还没长眼吗?”
男人得意地看着后视镜被吓傻的女人,觉得终于解气了。解气的那口气还没呼出来,男人就傻了。只见后视镜的女人鼻子冒出了两条血,然后人就直愣愣地倒了下去。“我艹,撞到了?妈的,老子没撞到她啊!”
责任心使然,男人出去把女人抱起来看。大白馒头已经滚在了路中间,女人脸色煞白,鼻血挂了一嘴,紧闭双眼,男人吓得赶忙就给送了医院。醒来后的庄夏棠首先就看到了一串坠在胸口的铭牌,再往上就是一张浓眉大眼,英武少年般帅气逼人的脸。“醒了?他们给你测了血压血糖心率,说你没事儿,但医生还没来,等等啊。”
庄夏棠突然觉得恶心,干呕了两声,又没吐出来。男人吓得赶紧叫医生,医生没来,男人就开始脑旋风了。“喂,你是不是怀孕了啊,在大院门口等情人?”
男人退了一步说:“我可没碰你啊,要碰瓷的话没门儿,这十几个警卫能作证呢。”
见庄夏棠蹙眉,女人长得俏丽,就是脸色太白,他猛然又说:“你不是得绝症是来大院求捐款的吧?”
庄夏棠忍不了了:“你怎么话那么多啊,一大男人,能安静点吗?”
被庄夏棠羞辱,在帝都谁敢这么跟他说话?“我话多,带你来医院连句谢谢都不说还嫌我话多?也对,老子活该救了你,狼心狗肺的土妞。”
还想骂,医生护士来了,对着男人恭敬点点头叫了声:“魏先生。”
男人一下就变得稳重,把那副幼稚的嘴脸收起来,“快给她看看。”
庄夏棠看在眼里,突然就被逗笑了。她笑起来真好看。这是男人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她为什么笑?艹,这女人敢嘲笑我?无处发泄,这位魏先生踢了一脚旁边垃圾桶摔门走了。贫血加体位变化引起的晕厥,庄夏棠休息两个小时就从急症走了。前后都没见到那位魏先生,但医药费付了。庄夏棠嘟哝:“还算有点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