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KIv"]1都是男人,瞬间也就懂了这里弯弯绕绕的自尊。喜欢一个人,总是小心翼翼,总要把最好的展现出来。现在恰如一个废物的陆擎,除了给她带去伤心和恐惧,在没有查清谁要陆擎命之前,还会给她带去灾难。有什么资格出现在她面前?陆擎睡了下去,看着南方的冬天只是一片萧索,没有雪,也没有那么冷。他知道庄轻轻怕冷,担心得睡不着觉。也不知道在张晓琳家会不会习惯,有没有冻着。钱都给了庄家一刀两断了,自己能留着多少。莫罗要是判了,那小姑娘会不会还哭断气去。想到这里,心里头就跟被挖了肉一样。还有那个什么狗屁魏公子和庄公子又会不会欺负她~不行,怎么想都不放心。他怎么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躺着?他要走,哪怕只是看一眼,确定她还好不受欺负就行。“陆以岸,给我买两张机票,请个力气大的护工陪我悄悄回去一趟。”
知道哥定了的事自己是劝不住的,陆以岸担心地说:“要去我陪你。”
“不行,你们一个都别走,贺家那边你们都要稳住,别露了马脚。”
阿柳气得不行:“我就知道这事肯定要让你激动,你腿这个鬼样子,回去干什么,为了个女人,不要命了?”
陆擎没有反驳,沉默一会儿道:“阿柳,戏里的词儿你真当全是虚情假意吗?”
柳先生被这一句问住了,他是个感性的人,鼻头一酸,就咬牙应了。忍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冒着伤口感染的风险,陆擎找陆以岸买了机票,雇了个护工连夜飞了大西北。当陆擎在连夜坐车驱来的途中,庄轻轻正挽着卢蝶和庄国典的手一起往央著家里走。新年的气氛并没有被大雪覆盖住。阿桑早早站在房顶看到了他们的车,他扬着手里的彩旗冲他们大喊:“阿姐,阿叔,快上来啊~”红红的脸蛋特别喜庆,庄夏棠看到了也扬起双手,被纯真笑脸感染得没了愁绪。到了央著家里,火炉烧得很旺,魏良鹏坐在火炉旁喝奶茶,热得只剩件衬衣。“嘿,你看这民族风情的建筑就是漂亮,整墙的木头柜子上全是银碗铜壶,真漂亮。”
魏良鹏碰碰庄轻轻的手说:“喜欢啊?以后咱俩家里可以这么装一面,就是北京不能烧柴火。”
庄轻轻白了他一眼,连话都不想搭。卢蝶看在眼里咯咯地笑,对庄国典说:“哎,我怎么有种女儿有着落的感觉,但又看这个女婿怎么都不顺眼呢。”
庄国典跟着附和:“嗯,魏子从小招蜂引蝶,庄小姐还是要再多上心点看着才好。”
魏良鹏锐利的眼神飞了过来:“我去,你俩悄悄说什么呢?”
卢蝶装傻:“说这墙漂亮,这八宝吉祥图也漂亮,我回去就做个八宝碧玺给庄国典。”
“不用那么破费~”庄国典小脸一红,对着卢蝶摆手推脱。见着有机会给爹妈凑趣儿,庄夏棠突然横插一脚说:“哎呀,怎么就破费了,我姐就想对你好,你还推脱什么。”
本来就想说这就是句玩笑话,结果被这么一说,好像不做一块送人反倒是她小气了。她瘪嘴:“嗯,做啊,人人有份,我卢蝶身家不高,这点小东西还是送得起的。”
cue完全场,眼睛不经意和庄国典对上了。庄国典眉目清隽,姿态儒雅,翩翩公子的沉静气息很浓,眼里还带着无法忽视的深情似的。她赶忙转开,心里咚咚直跳。心想,这小子看我怎么这么不对劲啊,又脸红到脖子。自己这反应,怎么也跟着不对了,难道真是被庄轻轻说的魔怔了?卢蝶喝茶,喝得心不在焉,满口茶渣滓。央著这时候从外面端来了手工做的糖果子,牦牛肉、血肠、和尚包子。馋的魏良鹏眼睛都大了。男人们吃肉喝茶,女人们坐在一块编长长的细辫子。闹了一会儿,楼下就有汽车的声音。刘斐和张晓琳推着老胡从外面进来,提着各种水果年货,上下几趟都还不够搬。彭措背着阿桑从屋顶下来,对着张晓琳和老胡说:“太客气了,这么多东西,吃到什么时候去了。”
刘斐是头一次见到央著,这个漂亮的异域美人简直没把他给迷死。彭措见状,拉着央著坐下,央著紧紧抓着彭措的手用当地语言说了两句话,才让身边人露出轻松的笑容。看得刘斐手里的东西都忘了放下,庄轻轻打的手掌发疼他才回过神来。他就坐在庄轻轻身边,冲她说:“我见识太浅薄了,觉得天底下就你骨头最好看,可我今天才知道,世上真的有头骨和皮相一样完美漂亮的人。”
“这就转移目标了?”
刘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本子,看一会儿央著,画一会儿。不多时,一副人体骨架加肌肉结构图出来。庄轻轻笑着给卢蝶看,一边说刘斐这辈子完蛋了,一边两人都开心手痒。找刘斐要了纸笔,两人迅速对央著画了起来。央著的美一下跃然纸上,卢蝶风格火辣,自然央著就多一丝媚态;庄夏棠明白央著美貌背后的苦难,纸上的美,便含蓄起来。她们两人都是师从名家,两幅画拿出来送给央著的时候,彭措笑得格外肆意。“好得很哟,我的央著太美了。”
央著矮身感谢:“这可是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我阿妈真好看。”
阿桑抓着两张画纸就把墙上的照片筐拿下来,取下玻璃罩,再把画纸铺了上去,再挂回墙上。卢蝶抓着庄夏棠的手说:“哎,你画的风格,很像我一个朋友,你跟谁学的画。”
庄夏棠笑了笑:“我就是看着书里、废报纸上学的,总有别的名人的风格。”
不得不信,毕竟,这小地方可没有名人。彭措看了看时间,对众人说:“祈福大礼要开始了,我们去会场吧。”
老远一个雪山底下的平地上,找了一块合适的位置铺上卡垫,升起了火炉。那里已经被布置成了漫天彩幡,白塔林立,雪寒的冷冽被罩上了一层热闹。还有十多分钟祈福法会就要开始了,更多红彤彤的人群像一阵狂潮压了过来。周围都是当地人,互相吆喝,敬一碗马茶,或者一个青稞饼。法会开始,戴着鸡冠帽的僧人远在一处帐篷里开始诵经,声音低沉又灌耳。冗长的分饭、诵经和布施之后,突然,人群乌压压地冲向雪山底下的诵经棚。彭措和央著带着阿桑起身,对着庄轻轻他们一行人说:“上师赐福,去求个平安吧。”
就是平安二字,庄夏棠站在雪天里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法师坐在上座,手放在跏趺坐的膝盖上,听到座下的女声开口问:“上师,我可以为另外一个人祈求平安吗?”
拂顶赐福,神圣庄严,原本不该肆意打扰秩序。所以片刻就引来了哗然的议论声。可庄夏棠心里满满的全是陆擎的安危,她顾不得规矩。大师抬手示意让人安静,跪坐起身前倾,让庄夏棠靠近点。庄夏棠双膝前行,跪得很近,大师大手在桌上的青稞酒上沾了沾,弹撒在她身边说:“佛赐你安宁,亦护佑众生平安。”
温厚的大手在头上轻抚过,庄夏棠双手合十,心里默念:“陆叔叔,我好想你,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