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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半个月过去。
这是半个月以来,唯一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老大爷唏嘘了一声,摇了摇头,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林霄半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月色,朦朦胧胧中终于睡着了,这是继那次大战后第一次熟睡。
睡梦中,林霄回到了红旗屯,那窄窄的小巷,斑驳不堪的石头墙,街边不断叫卖的声音是那样的熟悉,远处的黑虎哥领着大毛和二毛又在教训着什么人,老远就听到他嚣张的声音,“叫哥,叫哥哥听到没?”
来到熟悉的家门口,“吱噶”一声推开那扇四面漏风的木门,圆桌前围着熟悉的面孔。
“来来来,吃这个,师兄,你不是最喜欢吃鱼的吗,这些都给你。”
“呵呵,就你最乖了,阿娇,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不赶紧找个婆家,再不找,年纪大了就没人要了。”
“讨厌,要你管本宝宝啊,本宝宝行情可多了,讨厌。”
“哈哈哈哈哈。”念哲学在一旁,一手拿着鸡脚,一手端着酒杯,吃得热热闹闹的。
“来来来,上菜喽。”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狗蛋妈围着碎花小围裙,端着满满一大盆的肘子肉,鲜红的酱汁油油的,透着亮,味道香飘四溢,极为诱人。
“哎呀我去,大妈,这菜太硬了,把我老龟的馋虫都勾出来了,实在忍不了了,我吃了啊。”筷子刚伸到肘子上,一双苍老的手就打了过来,那微嗔的眼神半是严厉,半是逗趣的骂道:“你个老玩童,先别急,我儿子狗蛋还没回来呢,得等他,等他回来再吃,再一等。”
老太太话才说完,门被再次推开,自己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脸的阳光和煦,“妈,我回来了。”
“哎,哎,好儿子,赶紧洗把脸,开饭了。”
林霄看着这一大家子的人,围坐在小小餐桌前,一会夹菜,一会打趣,欢声笑语,温暖满屋。
突然,场景一換。
狗蛋妈被高高的吊在房梁上,凌乱的白发从后脑勺垂落几缕,瘦弱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姑娘,行行好,放了我儿子吧,他的错我代他还。”
“哼,我黄丹修行几百年,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我还算是什么妖精,别说了,你儿子杀了我唯一的闺女,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
这是那黄精怪的声音。
“妈,妈,妈!”林霄闭着眼睛呓语着,睡梦中的他心中焦急不堪,恨不得马上冲过去将黄丹结果了,把妈妈救下来。
“姑娘,我儿子太小,不懂事,若是真的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也该惩罚,只不过子不教,母之过,若是只有死亡才能平息你的怨恨,那么我愿意替他死,姑娘,你就杀了我吧,我不怨你。”
黄丹凶戾的目光微微一闪,红光淡了许多,“哼,你不用说了,等一会儿你儿子回来,我自会考虑。”
“姑娘,姑娘算我求你了,求你饶了我儿子吧,哪怕让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我也甘心,要不我给你发个誓?”
黄丹烦闷的晃了晃脑袋,双手紧紧的捂在自己的耳朵上,双眼中的红光再次炙盛起来,“别说了,别说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再杀了你儿子?”
“唉,姑娘,你这么年轻,还有大把的时光,别浪费在仇恨这件事上,爱一个人都已经来不及,还要去恨一个人,这不是在惩罚别人,这是在惩罚自己啊。”
“啊啊啊啊!”黄丹心烦意乱的大声吼叫,指甲“唰”的一声向狗蛋妈的脖子掐来。
“噗噗噗!”
狗蛋妈的心脏血淋淋的挂在体外,脖子一歪,面带微笑的说出最后一句话:“为儿牺牲,此生不悔。”
声音没有了。
睡梦中的林霄大叫起来,“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妈,不要啊。”
“唰”的一下,林霄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听到喊叫声的老大爷一脸担心的推门进来,“臭小子,你怎么了?做恶梦了?”
“呜,哇!”林霄一头扑在老大爷的怀中,忘情的哭了起来,泪水混着悲伤回荡在美丽的月色中,久久不散。老大爷心疼的拍了拍林霄的后背,直到他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哭够了,才扶起他的身子。
半个月来的郁结终于打开,林霄的心轻松了许多,擦干了眼泪说道:“我要去找魔主决一死战。”
老大爷喜极而泣,猛的点了点头,“好好,好孩子,只要尽力就不后悔。”
一夜过去,清晨,当老大爷再次来到林霄的房门中时,他呆住了。
只见林霄满头的黑发飘然落地,头上光光亮亮,再无一缕,那9个醒目的戒疤一看就是新烧的,颗颗圆润均匀,一身袈裟像是珍藏了很久很久,稍微有些发黄,套在林霄削瘦的身上,有点显大。
他目光炯炯,双手无物,就这样走到老大爷的身前作了一揖,“阿弥陀佛,弟子伽叶感谢施主搭救之恩,从今往后可能没有伽叶这个人了,但假如可能的话,希望施主能记住有个少年,他叫林霄。”说完大踏步的对着朝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