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好些年没见了,您身体怎么样啊?”
直到唐珵说话他才回过神来,一边点头一边上下打量了唐珵几眼有些不敢相信,“挺好。。。真是唐珵啊,有些不敢认你了。。。”
知道唐珵一定会变了模样但没想到变得这样厉害。
“快进来吧。。。”
唐珵走在宋怀晟的身侧,打量着院子里的陈设花坛,方平念旧很多东西用了多少年都不换,否则他真怕一进门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唐珵,你妈也在家呢。。。你们是不是也很久没见过了。。。”
也不知道来得算不算巧,走的时候见的是两家人,来的时候见的也是两家人。
他点点头,“是挺多年没见了。。。”
十几年前唐珵就是最能藏得住情绪的人,到了这会儿宋怀晟更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秦淑容掀开门帘出来,正好要出门去看看怎么开门开了这么久,一出门就和唐珵视线撞在了一起。
在宋瑜的身上他还未曾感觉到时光流逝的有多快,可见了几位长辈唐珵才发现原来十几年这么长,足够带去一个人年轻时候的风韵。
秦淑容其实要比他们早些知道唐珵回北京了,他在县城里和几个姑姑闹出的乌龙官司传到她这里,她就知道唐珵回来了。
可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也反应了好几秒,唐珵变化太大了小时候只是脸蛋漂亮些,长到如今气质已经压过了那份俊俏,和这个胡同里的年轻人和他跟前的核心都不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北京吗?已经七八年了,我在北京读的研。”
秦淑容以为至少唐珵一定还怨恨着自己,可唐珵说话的时候语调含着笑意,让人听上去已经泯断恩仇一样的自得。
“那。。。怎么也没跟妈妈说一声呢?”
唐珵依旧给足她的体面,“工作太忙了,我落脚北京的时间其实不长就没打扰你。”
虽然体面但秦淑容听得出来这话里的生疏,一时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还是宋怀晟在一旁打圆场,“别在院子里聊了,先进去吧。”
进了客厅方平戴着一副眼镜低着头打着毛衣,以前总觉得方平什么话都不用说就坐在那里,抬抬眼睛都很唬人,岁月最无情的地方不是别的,一定是从磨掉一个人的锋芒开始。
“姑姑,回北京这么久也没来看您,实在不好意思。”
唐珵以前是说不出来这种话的,在报社里打交道多了,这些话说起来早就不稀奇了。
方平低头没理他唐珵也不觉得尴尬,把手里提着的营养品交给宋怀晟,秦淑容给他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唐珵,现在是在做什么工作呢?”
唐珵虽然没什么心思和秦淑容闲话家常,但还是有问有答道,“在一个报社当记者。”
“记者挺好的。”
秦淑容极力和他搭着话,“薪资待遇怎么样啊?北京房价这么高工资要是低你这租房子压力多大啊。。。”
唐珵没有避讳谈这个问题,笑着应道,“我和宋瑜住在一块,没什么租房压力。”
听了唐珵的话秦淑容愣在一边,方平终于放下手里的针线摘下眼镜轻轻放在茶几上。
“唐珵,你跟我进来。”
一言不发的方平忽然开口后进了卧室,唐珵放下手里被秦淑容塞到手里的橘子走在方平身后,说实话要是没有宋瑜,他可能一辈子也没勇气回七百始见方平。
方平站在窗户边上,拿着剪刀修着茂盛的石榴花,四五下一个完整的枝桠被方平失手减下来,好笑的是她比唐珵这会儿还要紧张。
“唐珵,宋瑜有什么值得你惦记到这会儿的?”
方平是真心想问,自己的儿子是很优秀,可天底下优秀的人太多了,谁又值得为了谁等十几年呢,他不相信唐珵真的一门心思什么也不贪图就为了和宋瑜在一起。
“这话你没有问问他吗?我更不值得人惦记,但他也等了我十几年。”
甚至于,唐珵已经几次放弃和宋瑜还有相见时候的念头,但宋瑜从未间断地靠着一个金貔貅坚持到今天。
方平没有反驳,她不想承认也必须承认,宋瑜心里一直惦记着他,“我没想过你们两个隔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能纠缠在一块,但是唐珵我十年前跟你说的话不会因为过了这么久就松动,你永远过不了我这关。”
他当然知道,人们都说偏见是一座压垮人的大山,世俗是一道爱跨越不过去的鸿沟,方平这样的人认准一个道理就是一辈子,唐珵从没有指望过拿着时间和方平打赢这个仗。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要过您这关。”
唐珵静静地说道,“我是心疼宋瑜才来的。”